杨清妮率领军队踏上回城的路。
却发现越靠近京城、沿途关卡的就越多、盘查越来越来细,士兵们查验文书的看的越是仔细,城门口探究的目光在队伍中来回扫射,仿佛在确认什么。
“老太君,这已经是我们今日遇到的第五处关卡了、每个关卡都要我们详细登记兵器数量,还会要求我们提供北境战况。”
杨清妮低下头沉思、她刚才注意到一名守关士兵的铠甲下露出东宫的徽记、虽然只是露出了一角、还是被她看到了。
黄昏时分、队伍入驻官驿。
驿丞是一名精瘦的中年人、满脸笑容,站在驿站门口迎接老天君。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却在登记时拿笔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官驿没人他却特意将吴家军安排在距离马厩最远的厢房,说是那边清净没人打扰。
暗卫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一刻钟之后,他带回一封信。信封口被一个圆形火漆封着,上面印着东宫印记。
“从驿丞房中截获的。”暗卫甲低声道,“东宫正在调集兵马,要求三日内抵达京城外围。”
杨清妮展开密信、上面明确写着“速调京津卫入京”,落款只有一个私章印记。
看完她信纸就着灯烛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丢入火盆。
“走、去马厩看看。”她突然起身。
马厩里拴着几匹驿马,毛色油亮光滑,四蹄修长有劲、显然是善于奔跑的千里马。
杨清妮蹲下身、仔细查看驿马马蹄、却发现其中三匹战马的蹄铁缝隙里有红砂。
这种红砂土这一带都没有、只在幽州以北的边境地带有。
暗卫甲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老太君这些马最近去过北境。”
这时李婉儿端着茶盘走了过来。“老太君,天凉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她轻声说道,衣袖随着动作微微敞开、却在边缘金线处有一抹红。
杨清妮的目光在手腕停留“你怎么了?”
李婉儿慌忙整理袖子。“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擦到了。”
老太君接过茶盏,手不经意间握了一下李婉儿的手腕、手腕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绷带上还有血迹渗出,显然是新伤。
她抿了一下茶盏口,想到刚才马厩里的那些战马。
“去请驿丞来,就说我要安排明天的行程。”
驿丞来得很快,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老太君说她明天行程安排、可问他有何路线比较快到达京城时、身子一顿、眼神飘忽。
“听说通往京城的官道最近不太平?”杨清妮随意问道。
驿丞的手指绞着衣角、迟疑道,“最近是有好几处出现一些流寇、不成气候、同时我已上报、沿途也加强官兵巡查了、想来问题不大。”
暗卫甲突然插话:“我们在马厩看到几匹好马,不过马蹄上却有红沙、这个地方不产红沙、既我所知、只有北境才有红沙、驿站最近有从北境来的信件吗!”
驿丞的脸色褪成惨白色。“回大人、是……是、是前几日有官差从北边回来……”
杨清妮放下茶盏。“驿丞大人看来最近事务繁多、身体有点操劳、那老身就不打扰了。”
让驿丞退下之后,她示意一名亲卫跟上、不过一刻钟时间,那名亲卫甲就带回消息:驿丞回到房间放了一只信鸽。
“知道往哪里飞吗?”
“看方向是东南方。”亲卫道。
李婉儿在一旁整理床铺,听到这句话时,手中的枕头险些掉到地板上。
杨清妮突然问道:“婉儿,你这几日可曾发现有可疑人员?”
李婉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这几日不曾看见什么”
暗卫甲与杨清妮交换了一个眼神。
夜深时、杨清妮独自坐在窗前,她在复盘今日所有线索、并在脑中一一进行梳理:东宫调兵、带红砂的战马、李婉儿的伤、驿丞的异常,但是这些碎片只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想法。
暗卫甲悄声进门。“老夫人,查清楚了。那几匹带红砂的马,确实是从北过来的、他们三日前从北境返回,走的是秘密驿道。”
“幽州的红砂……”杨清妮沉吟道,这些人去北境做什么?”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暗卫甲瞬间隐入阴影,杨清妮则快速吹熄了烛火。
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很快消失在驿站东南角、那里是驿丞住所的方向。
一刻钟暗卫甲回来汇报:“有人给驿丞送信,让他拖延我们两天。”
“两天时间,足够那些人布置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不管、照常看看谁会跳出来。”
暗卫甲迟疑道:“若是途中有埋伏……”
“那就正好看看、到底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们。”杨清妮语气平静,“记得注意婉儿姑娘的动静,她这几天有点和平常不一样。”
第二日清晨,队伍准时出发。驿丞站在门口相送,眼神闪烁。
才走出十里,前方就出现了一处临时关卡、士兵们检查得格外仔细,连粮车都要逐一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