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蛮人。”暗卫甲检查另一具尸体,“手掌有长期握笔的茧子。”
杨清妮走向左侧山崖。崖壁上有一处不起眼的裂缝,拨开藤蔓后露出一个洞穴。洞内散落着羊皮纸和折断的箭矢。
暗卫甲捡起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残留着几个字:“……戌时粮道……”
杨清妮从洞壁缝隙中抠出一枚铜牌。牌上刻着鹰隼图案,背面有个模糊的“赵”字。
暗卫甲倒吸一口气:“丞相府的令牌。”
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暗卫甲立即拔剑,却被杨清妮制止、她将令牌收入怀中,从容走出洞穴。
洞外站着三个蒙面人,手中弩箭对准他们。为首者开口:“交出令牌。”
杨清妮平静回应:“赵无极就这点能耐?”
弩箭微微下移:“老太君,您不该来北境。”
暗卫甲突然掷出剑鞘、击落一把弩箭,另外两支弩箭射偏、钉在洞壁上、蒙面人正要再次装箭、远处传来马蹄声。
副将带着一队骑兵赶到、迅速包围现场,蒙面人见状想要撤退、却被骑兵截住去路。
副将下马行礼:“末将放心不下,特来接应。”
杨清妮点头:“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单独关押。”
返回军营途中,副将低声汇报:“您走后不久,就有士兵试图往京城送信,被我们截住了。
杨清妮摩挲着袖中的令牌。三十年前的细作案,如今的鹰嘴崖之败,还有丞相府的令牌……所有这些都指向同一个阴谋。
她突然调转马头:“不回主营了,去粮草营。”
粮草营守卫见到众人急忙行礼、杨清妮径直走向最近粮仓,手指插入粮袋、麦粒从指间滑落,她捻起几粒放入口中。
“新粮。”她吐出麦粒,“北境粮仓储备应是陈粮才对。”
守仓官慌忙解释:“这是半月前刚从京城运来的新粮。”
杨清妮连续检查十几个粮袋、全部都是新粮,她问守仓官:“粮草入库记录可在?”
守仓官取来竹简。记录显示这批粮草是兵部特批的应急粮,恰好在鹰嘴崖之战前三天送达。
暗卫甲皱眉:“太巧了。”
杨清妮合上竹简:“带我去见那个送信的士兵。”
关押士兵的帐内、士兵被铁链锁着、见到杨清妮进来,他低下头。
杨清妮屏退左右,只留暗卫甲在场。她取出那枚铜牌:“认识这个吗?”
士兵瞳孔收缩,仍保持沉默。
“赵无极许诺你什么?”杨清妮声音平静,“高官厚禄?还是替你家人脱罪?”
士兵猛地抬头:“您怎么……”
“三十年前也有人做过同样选择。”杨清妮收起铜牌,“最后都成了弃子。”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副将冲进来:“老太君,关押的那几个蒙面人服毒自尽了!”
杨清妮立即走出营帐。看守士兵跪地请罪:“他们藏了毒丸在齿间,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杨清妮检查尸体,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耳后发现细小的针孔——与官道上那些尸体如出一辙。
暗卫甲低声道:“和三十年前先帝中的毒一样。”
杨清妮沉默片刻、突然走向主帅营帐,吴浩然仍在昏迷、但脸色稍好转,她坐在榻边、握住孙儿的手。
“传令。”她头也不回,“即刻起封锁北境所有通道。飞鸽传书京城,就说主帅重伤,北境危在旦夕。”
副将震惊:“这会让朝野震动……”
“要的就是震动。”杨清妮起身,“既然有人想让我们乱,那就乱给他们看。”
她走到帐外,晨光洒满军营。士兵们仍在忙碌,但每个人的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暗卫甲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杨清妮望向京城方向:“等。”
“等什么?”
“等大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