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杨清妮忽然开口:“太后娘娘,臣妇或许能帮上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太后挑眉:“你说。”
杨清妮从袖中取出那个小药瓶:“这是臣妇方才在殿外所得、瓶上有陆氏徽记、不知是否与陛下所中之毒有关?”
陆太医看见药瓶、脸色骤变、赵无极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太后接过药瓶仔细端详,又对比了自己腰间的玉佩,目光渐渐深沉:“陆太医,这是你太医院的东西?”
陆太医扑通跪地:“臣……臣不知此物从何而来……”
太后缓缓站起身、走到陆太医面前:“哀家再问一次,这可是你陆家特有的药瓶?”
陆太医颤抖着说不出话。太后忽然抬脚踹在他肩上:“说!”
陆太医瘫软在地:“是……是臣家的药瓶,但臣不知为何会在此……”
太后拿起药瓶细细察看,忽然发现瓶底刻着一个小小的“柒”字。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好啊……”太后的声音冷得像冰,“连哀家都敢瞒着。”
她转身面对赵无极:“赵相,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赵无极连忙叩首:“臣一概不知!”
太后冷笑一声,忽然对殿外扬声道:“来人!将太医院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陛下!”
禁军应声而入。太后又对惠亲王道:“老五,你持金锏坐镇太医院,给哀家彻查此事!”
惠亲王郑重行礼:“臣弟领命。”
太后的目光最后落在杨清妮身上:“镇国公夫人,今日多谢你了。你先回府休息,哀家自有主张。”
杨清妮知道这是太后的保护之意,恭敬行礼:“臣妇告退。”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太后忽然又道:“且慢。”太后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杨清妮,“这个你拿着。若有急事,可持此物入宫见哀家。”
杨清妮双手接过玉镯,触手温润。她郑重收好,再次行礼退出。
走出养心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杨清妮握紧袖中的玉镯,心中思绪万千。太后的突然介入打破了赵无极的掌控,但那枚药瓶背后的真相似乎更加复杂。
一个宫女悄无声息地走近,低声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杨清妮认出这就是之前塞给她药瓶的那个宫女,微微点头跟上。她们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殿。
宫女确认四周无人,这才跪下行礼:“奴婢映雪,是陆太医的孙女。多谢夫人将药瓶呈交太后。”
杨清妮扶起她:“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中的是什么毒?”
映雪眼中含泪:“祖父发现陛下所中之毒与三十年前先帝中的毒一模一样。那是我们陆家独有的配方,本该早已失传才对……”
杨清妮心中一震:“三十年前先帝也是中毒而亡?”
映雪点头:“祖父当时就怀疑有人偷学了陆家秘术,但先帝驾崩后,此事就被压下了。没想到三十年后再现……”
“赵无极与此事有关?”杨清妮追问。
映雪摇头:“奴婢不知。祖父只让奴婢设法将药瓶送出太医院,说唯有如此才能救陛下,也才能救陆家满门。”
杨清妮沉吟片刻:“太后似乎认得这个药瓶。”
映雪压低声音:“太后与先帝感情甚笃,当年先帝中毒的症状,她最清楚不过。那瓶底的字,是陆家第七代传人特有的标记,正是奴婢的祖父。”
杨清妮顿时明白了太后方才的震怒。若是陆太医下的毒,他绝不会用自己的标记药瓶;若是有人栽赃,那幕后之人不仅要害皇帝,还要将陆家一网打尽。
“你先回去,小心不要被人发现。”杨清妮嘱咐道,“太后既然已经介入,想必会有安排。”
映雪感激地行礼离去。杨清妮独自站在廊下,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握紧太后的玉镯,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禁军正在换防。杨清妮整理好衣袖,缓步向外走去。宫门处的守卫似乎已经接到命令,恭敬地为她放行。
马车等候在宫门外,车夫见她出来、连忙放下脚凳,杨清妮上车前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
夕阳西下,宫墙投下长长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