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一声高呼骤然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殿门方向,赵无极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强装镇定、但按住剑柄的手指微微发抖。
沉重的殿门被宫女缓缓推开、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太后身着凤纹朝服,头戴珠翠凤冠、步履沉稳地迈入养心殿,她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龙榻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都在这里做什么?”太后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需要静养,你们却在这里大动干戈?”
赵无极连忙躬身行礼:“太后娘娘恕罪、臣等正是因为担心陛下龙体,这才……”
“闭嘴。”太后淡淡打断他,目光转向惠亲王,“老五,你手持金锏闯入养心殿,所为何事?”
惠亲王恭敬行礼:“臣弟得知陛下病重、特来探望,却见赵相派人将养心殿围得水泄不通、连金锏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的目光终于落在杨清妮身上:“镇国公夫人也来了?”
杨清妮上前行礼:“臣妇听闻陛下欠安、心中忧虑,特请王爷持金锏带臣妇入宫探望。”
太后微微颔首、缓步走向龙榻、她在榻边坐下、轻轻为皇帝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得体、她抬起头、锐利地看向赵无极:“赵相,陛下病重这些时日,可有起色?”
赵无极躬身道:“回太后,太医们正在尽力救治、只是陛下所中之毒甚是蹊跷,一时难以……”
“毒?”太后的声音陡然转冷,“陛下是中毒?”
赵无极意识到失言,急忙补救:“臣的意思是。陛下病症怪异,似是中毒之象。太医院还在查验。”
太后站起身。走向赵无极、她的步辇还停在殿外,鎏金扶手在透过门缝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在赵无极面前站定、抬手便是一记耳光,翡翠护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废物!”太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骇人的威严,“连陛下都护不住,要你这丞相何用?”
赵无极跪倒在地:“臣罪该万死!”
杨后的目光扫过殿内黑衣侍卫:“这些都是你的人?”
赵无极低头道:“是为保护陛下安全……”
“保护?”太后冷笑,“带着兵刃入养心殿,这叫保护?统统给哀家滚出去!”
黑衣侍卫们面面相觑,看向赵无极。太后眼神一凛:“怎么?哀家的话都不管用了?”
赵无极咬牙挥手、侍卫们这才收刀退出殿外,殿内顿时空旷了许多、只剩下太后、惠亲王、杨清妮和跪在地上的赵无极。
杨清妮暗中观察太后、太后的腰间悬着一枚九龙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细、那玉佩上的龙纹样式、与她袖中药瓶上的陆氏徽记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震。
太后转身时、杨清妮注意到她鬓边一缕银丝在烛光下格外显眼,这让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先帝驾崩那夜、也是这位女子持剑守在龙榻前,三天三夜不曾合眼、那时的太后还是皇后、却已展现出不凡的气势。
“都起来吧。”太后回到椅前坐下,“说说,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惠亲王看了眼杨清妮,率先开口:“臣弟听闻陛下中毒,宫中已被赵相控制,这才急着入宫探望。”
太后看向赵无极:“你怎么说?”
赵无极仍然跪着:“臣绝无控制后宫之意、只是陛下突然病重,太子年轻、臣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以防有心之人趁机作乱。”
“有心之人?”太后的目光扫过惠亲王和杨清妮,“你说的是他们?”
赵无极低头不语。
太后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半晌才开口:“既然陛下中毒,太医院可查出是什么毒?如何解救?”
赵无极道:“太医们还在研究中……”
“一群废物!”太后猛地拍案,“传陆太医!”
殿外内侍应声而去、杨清妮心中一动,陆太医莫非就是药瓶上那个“陆”字所指?
不多时、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太医快步进殿、跪拜行礼。
太后直接问道:“陆太医,陛下所中何毒?如何解法?”
陆太医抬头看了眼赵无极,才谨慎回道:“回太后,陛下所中之毒十分罕见,似是多种毒物混合而成、臣等正在竭力研制解药。”
太后冷冷道:“还要多久?”
陆太医额头冒汗:“这个……毒性复杂,还需些时日……”
“陛下等得起吗?”太后打断他,“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太医院全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