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有恃无恐。”惠亲王说,“不过皇宫御林军历来只听命于陛下和持金锏之人。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
马车顺利来到皇宫西门的护城河前、守门禁军拦下马车:“何人擅闯宫禁?”
惠亲王推开车门,手持金锏:“先帝金锏在此,开门!”
禁军队长看到金锏,脸色微变,但仍站在原地:“王爷恕罪,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宫。”
“先帝金锏如朕亲临!”惠亲王提高声音,“尔等是要抗旨不成?”
禁军队长犹豫不决、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怎么回事?”
赵无极缓步走出宫门,身后跟着一队黑衣侍卫。他看到惠亲王和杨清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惠亲王举起金锏:“赵无极,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先帝金锏,还不跪下!”
赵无极微微躬身,算是行礼:“王爷息怒、只是太子有令,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本王正是要面见陛下。”惠亲王说,“金锏在此,你敢阻拦?”
赵无极眼中闪过凶光:“若是平时、下官自然不敢、但非常时期,只好得罪了。”他挥手示意,“请王爷回府休息。”
黑衣侍卫上前围住马车、车夫握紧缰绳,紧张地看着惠亲王。
杨清妮突然开口:“赵丞相是要谋反吗?”
赵无极冷笑:“镇国公夫人言重了、下官只是遵太子令行事。”
“太子令大得过先帝金锏?”杨清妮逼问,“还是说,太子已经等不及要……”
“住口!”赵无极厉声打断,“休得胡言!”
就在这时、宫门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在赵无极耳边低语几句、赵无极脸色骤变。
惠亲王看在眼里、立即高声道:“金锏在此,禁军听令!开门!”
禁军队长看了看金锏、又看了看赵无极,终于咬牙下令:“开门!”
宫门缓缓打开、赵无极脸色铁青,却不敢再阻拦、金锏的权威终究压过了他的权势。
马车驶入宫门、杨清妮轻声问惠亲王:“刚才那内侍说了什么?”
惠亲王目光深沉:“想必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他的声音很轻,“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马车在宫道上行驶,两侧宫墙高耸,投下长长的阴影。越往深处走,守卫越是森严,而且不再是禁军,全是赵无极的黑衣侍卫。
杨清妮握紧藏在袖中的短剑。惠亲王也神情凝重,金锏在手,却仿佛重若千钧。
终于,马车在养心殿外停下。这里守卫最为严密,黑衣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宫殿围住。
赵无极已经从后面赶上来,脸色更加阴沉:“王爷执意要见陛下?”
“金锏在此,自然要见。”惠亲王毫不退让。
赵无极忽然笑了:“那就请吧。不过陛下龙体欠安,恐怕无法与王爷交谈了。”
杨清妮心中一沉。这话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他们走出马车,在黑衣侍卫的“护送”下走向养心殿。殿门缓缓打开,里面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药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腐败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突然从侧廊跑过,在与杨清妮擦肩而过的瞬间,塞给她一件东西。杨清妮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滑入袖中,继续向前。
赵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眼神更加阴鸷。
养心殿内烛光昏暗,龙榻上躺着一个人形。惠亲王快步上前,顿时僵在原地。
杨清妮也看清了榻上情形,倒吸一口凉气。
赵无极在他们身后缓缓开口:“现在王爷明白了?陛下已经这个样子很久了。所以太子才不得不监国,所以才要封锁消息,免得引起朝野震荡。”
惠亲王的声音颤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天前。”赵无极说,“陛下突然中毒,太医院束手无策。下官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一切都是为了大梁江山。”
杨清妮悄悄握紧袖中之物——那是一个小小的药瓶,瓶身上刻着一个“陆”字。
她忽然明白了那个传信的人是谁,也明白了陛下中毒的真相。但现在还不是揭穿的时候。
惠亲王转身面对赵无极,金锏在手:“赵无极,你好大的胆子!”
赵无极冷笑:“王爷是要在这里动用金锏吗?可惜,现在已经不是先帝的时代了。”
殿外的黑衣侍卫纷纷亮出兵刃。养心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杨清妮悄悄挪动脚步,与惠亲王背对背站立。她的手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视着四周。
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太后驾到!”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赵无极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慌乱。
杨清妮与惠亲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