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那话问出来,殿堂里静得能听见火苗子摇晃的噗噗声。我们几个眼珠子都钉在老周身上,看他那张老脸跟抽筋似的变来变去,手里那信物都快被他攥出水来了。
会长选哪条路?这他妈不是逼着老周现在就拿主意吗?
老周喉咙里咯咯响,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哭腔:“他……他肯定是想净化的!他带着源火核心进去……不就是想彻底解决那鬼东西吗?!他怎么会选……选拉着大家一起死?!”
这话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他给自己打气。
大长老深深地看着老周,那眼神复杂得跟口古井似的,看不透底。“是啊……以会长的性子,必定是选了净化之路。但他失败了。”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而如今,‘钥匙’在你们手中。最终的选择,不在过去,而在当下。”
他妈的,皮球又踢回来了。
陈烁烦躁地抓着头:“说这些有啥用!咱现在屁资本没有,冲进去送死啊?还是蹲在这儿等那什么‘蚀’睡醒了大家一起玩完?”
“我们并非全无资本。”大长老缓缓走到殿堂一侧的壁画前,指着上面一些描绘着古老仪式和能量回路的图案,“守痕人传承万年,虽势微,却也保留了一些‘守望者’的遗泽。这‘庇护所’本身的屏障,以及对‘锈蚀’一定的净化能力,便是证明。而且……”
他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那个一直缩在角落、被林镇盯着的灰塔小头目身上。“……我们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外部’的助力。”
“外部助力?”我一愣,这鬼地方还有别的活人势力?
大长老没直接回答,而是对阿土吩咐了几句。阿土点点头,快步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带着几个人回来了,那几个人手里还抬着个用黑布盖着的、长条形的玩意儿,看着像口棺材。
布掀开,里面不是什么尸体,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用某种透明水晶和金属拼接而成的、结构极其复杂的……“人”?或者说,人形器械?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拳头大小的凹槽,形状看着有点眼熟。
“这是……”岩伯凑上前,眼睛瞪得老大,“是古籍里提到过的‘灵骸’?传说中‘守望者’制造的、能够承载灵识、深入险地的战斗傀儡?”
“没错。”大长老点头,“这是我们会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具‘灵骸’,只是核心能源早已耗尽。但或许……”他看向老周手中的信物。
老周下意识地把信物往怀里缩了缩。
“不是要你的‘钥匙’。”大长老摆摆手,“‘钥匙’是启动最终程序的唯一权限,不能轻动。我是说,或许可以借助‘钥匙’的共鸣,尝试激活它内部残存的一丝灵性回路,获取一些……可能被封存的记录或信息。毕竟,当年会长深入,并非孤身一人,初期也有‘灵骸’护卫跟随。”
这倒是个思路!如果这铁疙瘩里还存着点会长当年的行动记录,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比我们在这儿瞎猜强!
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捧着信物,走到那具“灵骸”前。信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光芒微微波动起来。老周将它轻轻放在“灵骸”胸口那个凹槽旁边。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有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能量涟漪,从信物与“灵骸”接触的位置扩散开来。“灵骸”那空洞的眼部位置,猛地闪烁起几点断续的、杂乱的红光,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同时,一段极其模糊、充满杂音、断断续续的精神讯息,强行挤进了我们所有人的脑海:
……抵抗……无效……护卫……全灭……
……核心区域……能量风暴……干扰……太强……
……会长……命令……我……带回……‘日志’……
……他……留下……断后……吸引……‘它’的注意……
……‘源火’……波动……异常……并非……排斥……更像……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