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难道那重燃的初始之火,最终还是要被投入这“锈蚀”的源头?以火攻火?还是……羊入虎口?
“这画……是谁留下的?”石豆喃喃问道。
岩伯颤抖着抚摸着那些刻痕,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与石匠会同源却又更加古老苍凉的气息:“是……是更早的先辈?还是……会长他们在进入‘烬土’前,留下的最后警示?”
老周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他虚弱地靠坐着,看着那些岩画,尤其是最后那一幅,眼神剧烈波动。
“信物……”他突然嘶哑地开口,“信物指引我们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到会长的烙印……更是为了……看到这些画……”
他挣扎着,再次掏出怀里的信物。
这一次,信物没有发光。
但它本身,那枚暗沉的“石心”,在岩画面前,似乎……微微温热了起来?仿佛在与这些古老的刻痕产生着某种无声的共鸣。
老周将信物轻轻贴在那最后一幅、描绘着光芒投入暗红的岩画上。
没有任何光芒爆发,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但我们都清晰地感觉到,信物内部,某种一直沉寂的东西,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就像是一把锁,遇到了对的钥匙,虽然还没打开,但已经找到了锁孔。
信物依旧没有重新指引方向。
但它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死寂。它静静地躺在岩画上,散发着恒定的、微弱的温热,仿佛在……等待?或者在……积蓄?
我们看着信物,又看看岩画,最后望向残骸外那片被暗红烟柱笼罩的死亡之地。
路,确实还没走完。
而且,这幅岩画暗示的终点,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决绝,更加……不可思议。
“走吧。”林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扶起老周,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那幅最后的岩画上。
“既然看到了路,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陈烁啐了一口,把短刃插回腰间:“妈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死个明白!”
岩伯、石豆和青叶也互相看了看,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周把温热起来的信物紧紧攥在手心,看着岩画上那投入暗红的光芒,眼神里恐惧与决绝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坚定。
我们互相搀扶着,再次走出了这座记录着绝望与指引的残骸。
暮色更深,远处那暗红的烟柱如同连通地狱的烽火,无声地燃烧着。
信物不再发光指引,但它那持续的温热,像一块烙铁,烫在我们的心头。
我们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只是不知道,那最终的答案,究竟是希望的灰烬,还是……彻底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