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编成的大餐桌亮得像条银河,上面咕嘟咕嘟冒着各色吃食。光苔馍飘在荧光汤里打转,冰髓酒在机械零件做的杯子里冒泡,连深渊食客都老老实实蹲在桌尾,触须卷着特制的大海碗。
都坐都坐!系围裙的老总编敲着碗沿,今天这顿我请...呃,我评!
代表们嘻嘻哈哈挤作一团。树人族长非要挨着机械代表坐,说想学怎么把面包烤得方方正正;水母族代表缠着霜骸族要冰块,说荧光汤不冰镇没灵魂。
林暖暖被推到头座,星火站在她身后轻轻按着她肩膀:娘,今天你歇着。
他手指一点,餐桌中央突然升起个小灶台。各族代表带来的食材自动飞进锅里,在星辉中翻滚交融。没有菜谱,没有工序,全凭一股子默契。
这能好吃吗?蝮蛇小声嘀咕。
话音未落,锅里突然迸发出七彩光芒。香气像实质的绸带般飘出来,缠得人走不动道。连正在浇花的树人族长都扔了水壶,枝条不自觉地朝餐桌伸。
头一道菜是汤。看着清亮见底,可机械代表刚喝一口就开始播放欢快的劳动号子,水母代表尝了直接在水缸里跳起圈圈舞。
记忆汤。星火笑着分汤,喝到什么味儿,全看你想念啥。
阿飞分到碗褐乎乎的浓汤,刚喝半口就红了眼眶:是矿坑里的土豆汤...我娘以前老做...
更神的在后头。主菜是盘会变色的能量团,每人夹到的味道都不一样。树人族长嚼出了阳光雨露的鲜,霜骸代表尝到冰川初融的冽,连深渊食客都吃出某种古老的、在宇宙里流浪的滋味。
这不对劲。老太太突然放下勺子,我在汤里尝到...初恋的味道。
她老脸一红,轮椅吱呀转了个方向。
餐桌渐渐热闹起来。代表们开始交换食物,你尝我的光苔饼,我品你的荧光糕。有个机械代表不小心喝了冰髓酒,铁壳子直冒粉色爱心泡泡。
看那边!年轻队员突然指着头顶。
树梢间垂下的果实正在发光。每个果子里都映出不同文明的欢庆景象——树人们在发光森林里跳舞,水母们在珊瑚城里放烟花,连霜骸族都在冰原上开起了篝火晚会。
他们在...同步庆祝?阿飞张大嘴。
星火仰头看着果实,眼里的星辉与树光交融:不是同步,是共鸣。
突然,那颗透明果实裂开条缝。戴厨师帽的身影清晰了些,竟对着林暖暖举了举勺——像是在敬酒。
创始者...林暖暖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汤碗。
就在碗沿相碰的刹那,她脑海里突然涌进海量的烹饪记忆。不是菜谱,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如何让能量在时间里发酵,怎样引导情感在食材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