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期限跟刀架脖子上似的。霜骸族那冰晶沙漏漏得人心慌,星砂掉铁桌上叮当响,每声都敲在脑仁上。
林暖暖没闲着。她绕着熔炉城——现在得叫星火灶了——转了三圈,脚踩过的地方都留发光脚印。阿飞带人跟后头,看见她时不时蹲下抓把土,土在她指缝里就变成闪亮的晶渣。
她搞啥名堂?年轻队员扛铁锹喘粗气。
画地盘。老太太轮椅碾过发光脚印,轱辘沾了星辉转得轻快,老法子,告诉别人这儿有主了。
第二天,霜骸族运输舰轰隆隆落城外。骨甲人亲自押来的不是矿石,是整条冻在冰里的矿脉。那玩意儿落地时,半拉外城瞬间挂霜,冻得人直哆嗦。
冰髓矿脉...你们把老家搬来了?蝮蛇哈着白气问。
骨甲人面甲结冰棱:债,要还透。
林暖暖把手按冰面上,冰层从她掌心开始化,露出里头蓝汪汪的晶体。她抽了缕星火探进去,整条矿脉突然跟活了似的开始怦怦跳。
不够。她摇头,还得借你们极寒星域的坐标。
老太太在边上嗑瓜子:嚯,要玩命啊?
第三天大清早,方舟幸存者把星门锚点架冰髓矿脉上。晶石阵列刚启动就冻得咔咔裂,老太太肉疼得拍轮椅:省着点造!这玩意儿现在没处补!
林暖暖站锚点当中,头发在乱窜的能量流里乱飞。她双手虚按,熔炉城地底传来闷响——那些睡大觉的老古董结构正在醒,锈管子里重新流起星辉。
来了!阿飞突然指天。
东南边星空又裂开口子,这回不是破洞,是整个空间跟布帘子似的被撕开。深渊食客的触须比上回粗三圈,表面吸盘张开时露出里头转圈的牙。
但它没直接扑下来。触须在星空裂缝边打转,跟挑菜似的掂量。
学乖了。老太太眯眼。
林暖暖笑了。她抬手打个响指,整座熔炉城突然从地面没影——不是隐身,是沉进她自己用星辉织的领域。广场还是那广场,但抬头能看见星辉凝的顶棚,远处城墙化成流动的光带。
食客触须猛扎下来,却在碰着顶棚时触电般缩回。星辉领域里飘着让它犯迷糊的味儿:既有勾人的星核能量,又掺着冰髓矿脉的寒气,还有各路文明技术混在一起的怪味。
挑食?林暖暖轻声说,给你换桌席。
她双手一拉,星辉领域里浮出无数文明影儿:树人族的光苔林在左边长,水母族的珊瑚礁在右边亮,霜骸族的冰原在远处铺...每个影儿都是真家伙,都带着该文明特有的能量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