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四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破铜烂铁堆成的阴影。刚才那声音绝对不对劲——太轻了,像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
阿飞把砍刀握得咯吱响,喉咙发干地骂了句:他妈的,装什么神弄鬼……
老陈抬手让他闭嘴,自己往前挪了半步,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视着阴影的每个角落。石头不动声色地挪到林暖暖前面,像堵墙似的把她护在身后。
林暖暖手心全是汗,那几块金属牌都快被她攥热了。她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慢得像蜗牛爬。除了心跳,啥也听不见。
是不是听错了?阿飞有点绷不住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像小石子掉在铁皮上,清清楚楚从阴影高处传来。
几乎同时,一个瘦小的黑影鬼似的从集装箱缝里窜出来!它没扑向任何人,而是直奔仓库另一头半开着的通风管道!那东西快得离谱,手脚并用地奔跑,动作灵活得不像人。
别跑!阿飞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阿飞!回来!老陈低吼着跟上。石头迈开大步,震得地面咚咚响。
林暖暖没乱动,死死盯着那道黑影。借着屋顶漏下来的光,她隐约看见那好像是个……人?瘦得皮包骨,衣服破成布条,头发乱得像草窝。
那黑影对仓库熟得很,三窜两跳就钻进了通风管。
阿飞冲到管道口时,只扯下来一片破布条。他气得朝铁皮管踹了一脚,的一声巨响。操!让它跑了!
老陈蹲在管道口检查。管子锈得厉害,里面黑咕隆咚的,飘出一股更难闻的味儿。他脸色难看:这通到哪儿都不知道,别追了。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人还是猴子?阿飞喘着粗气问。
是人。林暖暖走过来,语气肯定,就是个活人。虽然那动作敏捷得吓人。
石头从地上捡起个小东西——是用废电线和金属片拧成的,像个歪歪扭扭的蝎子。它掉的。
老陈接过那个小玩意,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地方,果然不止我们。
经过这一出,气氛更压抑了。他们意识到,这个破仓库不是无主之地,至少有个摸不清底细的原住民在暗处盯着他们。
先收拾收拾,今晚轮流守夜。老陈拍板,阿飞,再去检查下大门。石头,我们把那边角落清出来。暖暖……他看向林暖暖手里的铁盒,你琢磨琢磨那几样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个人在高度紧张中忙活着。阿飞一边骂娘一边用废铁皮加固门,石头闷声把废机器挪到门后挡着,老陈把墙壁和屋顶仔细检查了一遍。
林暖暖坐在清出来的木箱上,借着越来越暗的光线研究那些遗物。那几张厚纸确实是手绘地图,画的是锈水街这一带,标了些小道、废弃管道和藏身点。那个红叉打在生锈齿轮酒吧旁边的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