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扎得人骨头缝都疼。老陈憋着那口气,手脚瞎刨,玩命朝东墙那锈铁梯游。身后水面上,“守门人”那家伙充能的尖啸声追魂似的撵着他。
每划一下都觉着肺要炸,后背伤口泡冷水里,疼得眼前发黑。那铁梯看着近,游起来真他娘远。
“快啊老陈!”阿飞带哭腔的喊和玩命敲船帮的声从后头传来,夹着“守门人”传感器转动的嗡鸣——石头和阿飞弄出的动静暂时勾住了那铁怪物。
总算,手指头碰着了冰糙、全是锈和滑苔的铁梯!老陈猛抓住,全靠本能往上蹬,湿衣服沉得像挂了铅,每上一步都费老劲。
三四米高,这会儿跟爬悬崖没两样。
他不敢往下看,死命往上蹭。头顶那方形维护道口黑乎乎的,像张等着吃人的嘴。
嗡——!
后头水池子方向,那尖啸充能声顶到了头,紧接着变成一种高频的、要开火的预警音!
“老陈!!!”林暖暖嗓门都喊劈了。
老陈头皮发麻,使出吃奶的劲猛向上一窜,两手扒住维护道边沿,狼狈不堪地滚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脚离铁梯的刹那——
咻咻咻咻!!!
密得吓人的、像重机枪开火的声爆响!无数特制穿刺弹矢跟下雨似的砸在他刚待的地儿!水面炸起无数水柱,那半沉气垫船被打得木渣乱飞,全是窟窿!水泥池壁也被凿出一个个吓人的深坑!
石头死命把林暖暖和阿飞按在船底,尽量缩成一团。老头昏着,一动不动。子弹擦着头皮飞,死亡就贴着脸皮!
老陈趴黑通道里,心快跳出嗓子眼,回头瞅了眼下边的惨状,后怕得不行。但没空喘气!他连滚带爬往前摸。
这维护道窄得憋屈,只能弯着腰走,里头堆满不知名的废零件和厚灰。借洞口透进来的微光,他隐约看见道尽头好像有个小平台,上头有个拿铁罩子扣着的操作装置!
就那儿了!
他手脚并用爬过去,真瞅见个老式的、得手动拧的闸门轮盘,上头还有个红色紧急释放拉杆!轮盘锈得厉害,罩子都得使蛮劲才能掰开。
“操……给老子动啊!”老陈两手握住冰凉的轮盘,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开始拧!
嘎吱——吱呀——
轮盘发出牙酸的、像要断气的呻吟声,艰难地转了一点点。锈渣直往下掉。
下头池子里,枪声停了会,“守门人”像是在重新瞄目标或者降降温。那血红独眼又扫水面,发出扫描似的微光。石头他们暂时不敢动。
老陈额头青筋暴起,胳膊肌肉绷得铁硬,所有力气都灌轮盘上。一圈,两圈……轮盘转得死慢,每转一下都带着金属要散架的吓人动静。
他不知道得转多少圈才能全打开闸门,只能玩命!
就在他转到第五圈的时候——
咔……嘭!
一声脆响,轮盘一个手柄竟让锈蚀和老旧给硬生生掰断了!
老陈心里一凉,绝望唰地上来了。
就在这时,下头传来石头吼声:“老陈!快点!那玩意儿又瞄过来了!”
老陈眼赤红,瞅着剩下的残根和那个红拉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扔掉断柄,两手死抠着轮盘边,用肩膀顶着,像推磨似的继续发力!皮让糙锈划破,血混锈水染红了轮盘。
嘎吱……嘎吱……
轮盘又极其缓慢地转起来。
不知又转了多少圈,就在他觉着胳膊快脱臼的时候,整个通道突然传来一阵闷沉的、锁死的“咔嚓”声!
轮盘到底了!闸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