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却没立马进去,而是警惕地透过门缝往外瞅了半天,才慢慢把门全推开。
门后是条更宽点的通道,还是金属的,但比他们待的管子整齐点儿,墙上甚至还有早灭了的应急灯。通道往左右两边伸出去,消失在黑暗里。这儿的空气虽然冰,但那股子陈年老锈味儿淡了不少。
“这…这又是哪儿?”小雅声儿发怯地问,死死抓着老陈胳膊。
“像是…更老早的设施部分?”老陈借着打火机光看墙上的标识,好多都磨没了,“看这旧劲儿,可能比上头那‘实验场’年头还久。”
守夜人蹲下,手指抹了下地上厚厚的灰,露出底下金属地板的原色,他眼光好像在那停了一下,才站起来:“最近没人动过。暂时没事。”
听见这话,所有人一直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死里逃生的后怕和累劲儿一下子全上来了。
好几个人几乎脱力地靠墙出溜下去,大口喘气。巴顿大叔拿出最后那点水,大家分着润了润冒烟的嗓子。石头哥和老陈开始给挂彩的人简单处理——主要是擦伤撞伤,万幸没人受要命的伤。
林暖暖靠着冰凉的墙坐下,感觉全身都快散黄了。她偷偷瞄了眼系统界面,生存点好像因为刚才“逞英雄”涨了点儿,但物资栏里那瓶喷雾真没了,肉疼。
阿飞凑过来,小声哔哔:“暖暖姐,刚才谢了啊…还有推小雅那下…你真虎。”
林暖暖勉强扯扯嘴角,没吭声。她现在只想闭眼睡死过去。
短暂的消停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开始弥漫。
巴顿大叔的眼光好几回扫过小雅,又扫过守夜人,眼神复杂。他折的弟兄,刨根儿的话,跟小雅惹的麻烦脱不开干系。而这个守夜人,神秘能打,却回回在节骨眼上指道儿,他的来路和目的…
石头哥和老陈也闷着,显然也在琢磨同样的事儿。信任跟层薄冰似的,在绝境里刚重新冻上,又因为新的猜疑裂开了缝。
小雅好像感觉到了这目光,把头埋得更低了,身子微微发颤。
“歇十分钟。”石头哥最终打破安静,声儿疲惫但不容商量,“然后必须走。这儿也不保险,上头的动静早晚招来别的东西,或者…人。”
他看向守夜人:“守夜人先生,你看咱往哪边走?”
守夜人站在通道岔口,像焊进黑暗里的铁疙瘩。他微微偏头,像在感觉左右两条道。
“左边,”他几乎没犹豫,指向左边那条看着更幽深、好像往下斜的通道,“风更明显点,可能通到更外头。而且…”
他顿了下,补了个让所有人心里一咯噔的理由。
“我闻着右边通道里头,有挺淡的…‘那种’暗红色矿石的味儿。跟上面冰窟里的一样。”
又是那破矿石!
小雅猛地抬起头,脸上又没了血色。
巴顿大叔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刚缓和点儿的气氛,瞬间又绷紧了!
那条路,八成又通向没谱的危险和永霜之手的破秘密!
可现在,他们有的选吗?
就在大伙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又陷入死静和挣扎的时候——
“哒…哒哒…”
一阵极轻微、但特他妈有规律的、像金属轻轻磕地的声儿…
冷不丁从右边那条被守夜人说有矿石味的通道深处,清清楚楚地传过来了!
而且,那声儿不紧不慢,正朝着他们这边来!
不是怪物那疯疯癫癫的动静!
那声儿…带着股说不出的刻意劲儿!
像是有啥玩意儿…或者什么人…
正不慌不忙地、一步一脚地…
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