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风卷着黄河的冰碴扑来,将宿州渡口染成一片肃杀。
朱槿身披玄铁软甲,腰间燧发枪结着薄霜,望着河面上来回穿梭的渡船。
一千标翊卫整齐列队,甲胄上的狼头纹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光,与徐达麾下十五万大军的旌旗连成一片铁色洪流。
“朱指挥使,徐帅邀您帐中议事!” 徐达的亲兵的呼喊裹着寒气。
朱槿疾步踏入徐达中军大帐,羊皮地图上,红绳标记的路线如赤色血脉,将山东与河南割裂开来。
徐达摩挲着腰间虎符,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河南重镇,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他心里清楚,河南是大都最后的屏障,元廷必然调集精锐死守,王保保(扩廓帖木儿)的铁骑与脱脱旧部定会在此殊死顽抗,常遇春此去势必艰难。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沂州位置,沉声道:“王宣父子盘踞山东,此乃北伐首患。我率十五万大军取道济宁,直捣沂州(今临沂)。”
他转头看向朱槿,目光中满是信任,“标翊卫虽仅一千人,但火器精良,随我行动,用这些利器撕开元军防线。”
说着,他将五十门红夷大炮的调配文书推到朱槿面前,语气坚定:“火炮留二十门,剩下三十门给常遇春。”
停顿片刻,他望向帐外纷飞的雪幕,缓缓道:“河南城高池深,元军必定重兵布防。常遇春带去三千支燧发枪与三十门火炮,方能撕开防线。”
徐达心里盘算着,有朱槿的标翊卫,自己手中的火器战力足以应对山东战事,只要尽快拿下山东,便能挥师支援常遇春,南北合击,速战速决。
“常遇春!” 徐达突然一声厉喝,震得帐外积雪簌簌落下。常遇春大步撞开帐帘,猩红大氅上还沾着运河的水汽,正要开口,却被徐达抬手打断。
“邓俞已率军出襄阳,正沿汉水北上。” 徐达的手指如利剑般点向地图上的归德府,“我命你即刻率十万人马取道此处,与他夹击河南元军!”
“河南城高池深,元军必倾巢而出。从应天带来的三千支燧发枪与三十门红夷大炮你带着,遇上坚城就用炮火轰开!”徐达上前一步,按住常遇春的肩膀,神色凝重:“元廷在河南布下天罗地网,王保保更是难缠之辈。若遇强敌,切莫逞强死战,守住阵线,等我平定山东即刻驰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不可因一时胜负,折损大军锐气。”
徐达拍了拍朱槿的肩膀,向常遇春扬了扬下巴,“有标翊卫的二十门火炮,加上朱指挥使的奇谋,山东不愁不破。待山东平定,我便率大军驰援,咱们一同踏破河南!”
常遇春盯着朱槿腰间的燧发枪,咧嘴笑道:“可别让我河南的城池,比你沂州的城墙先倒下!”
朱槿握紧剑柄,“常叔且看好了!标翊卫的火器,定要让沂州城头的元旗提前落地。倒是您,遇上扩廓帖木儿的骑兵,莫要追得太急!”
帐中将士轰然大笑,徐达却敛了笑意,将令箭分别递给二人:“山东不稳,河南难安。此番分兵,务必速战速决。”
他转身指向北方,目光如炬:“等山东、河南平定,便是直取大都之时!”
待常遇春率领十万大军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徐达即刻下令大军开拔,直抵下邳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古邳镇)。
寒风卷着沙尘掠过城墙,将十五万大军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