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的余晖给应天府的城楼镀上一层暖红,转眼却被暮色迅速浸染。
朱槿踏着满地碎金般的残阳归来,青砖甬道上,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又随着暮色的加深慢慢模糊。侍从接过他披风时,远处鼓楼传来沉闷的暮鼓声,惊破了他归途中的沉思 —— 那些历史书页里记载的权谋,此刻正在他脚下的土地上鲜活上演。
吴王府朱元璋得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朱元璋斜倚在虎皮椅上,案头摊开的《谕中原檄》在烛火下泛着微黄。
见儿子进来,他抬手示意,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槿儿,可对爹有所怨恨?”
朱槿双手抱臂,故意做出一副无奈又夸张的表情,迈步凑近案几,烛火将他眼底狡黠的光映得忽明忽暗:“我说爹,您老这试探人的本事,都快赶上茶馆里说书的先生了。”
他屈指敲了敲桌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瓜州那出戏,我演得可卖力了,您还不满意?”
朱元璋眉头微皱,刚要开口,朱槿却摆了摆手抢话道:“您放心!您的椅子坐上去硌得慌,哪有研究火器,带兵打仗来得自在?”
随后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朝四周看了看,“您是不知道,我梦里都在琢磨怎么改良火炮,要是能让大炮再射远十里,可比当那劳什子皇帝有趣多了!” 说着,朱槿夸张地叹了口气,“您就让孩儿带兵杀敌、摆弄器械去吧,那金銮殿的位子,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
朱元璋摩挲着案上的狼毫笔杆,檀木笔杆上雕刻的螭纹在他指腹下起伏:“你要明白爹的苦心。年前你在应天安心呆着,过完年,你跟着徐达北伐。”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 “吱呀” 一声被猛地推开,朱标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暖阁,他脸上挂着灿烂得近乎张扬的笑容,眼中泛起晶莹的光,像是藏了两簇跳跃的火苗:“爹,二弟!我听下人说二弟回来了,茶盏都顾不上放稳就跑来了!”
说着,他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朱槿揽入怀中,用力拍着弟弟的后背,力道大得让朱槿几乎踉跄,“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可让大哥操碎了心!”
朱槿被勒得呼吸一滞,却也感受到兄长怀抱里炽热的温度。鼻尖萦绕着朱标身上熟悉的艾草香 —— 那是马秀英特意为习武的长子调制的药膏味道,恍惚间竟回到了儿时共骑竹马的时光。
他反手搂住朱标,喉头微微发紧:“兄长的武艺精进不少,这一抱,差点要把我骨头散架了。”
朱标这才松开手,却仍牢牢抓着朱槿的手臂,像是生怕一松手弟弟又要远走。他扯开衣领,古铜色的胸膛上肌肉线条棱角分明,在烛火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瞧瞧,我每日跟着教头勤加练习,想着等你回来露一手!”
他眨了眨眼,凑近朱槿压低声音,“其实啊,每次练到撑不住时,就想着你在外冒险,咬咬牙又能多举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