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
当真张狂至极!
莫非在江东收拾些虾兵蟹将,就敢妄称天下无敌?
当年汝父孙文台尚折戟于我荆州,竖子莫非忘了锥心之痛?
今日定要汝重温被荆州铁骑碾压的滋味!
要战便战!
怯战者当愧对列祖列宗!
来人!将孙澎使团尽数收押!
刘表怒不可遏地下达缉拿令。
面对如狼似虎的差役,张承镇定自若,反劝惊慌失措的张玄:
使节者,本就为阶下囚而生,汝当习以为常。
纵然身陷囹圄,张承照旧饮食如常。碍于张昭张纮海内名望,刘表未敢苛待,不过是禁锢自由罢了,这些早在他预料之中。
切记,此刻起非我等求见刘表,乃刘表需来求见我等。
眼见张承这般气定神闲,张玄毫不客气地泼冷水:何来自信?
张承抚掌大笑:经此一役,汝自会明白!
誓死不为!
同僚之间,好歹留些颜面。
君子不重则不威。
休要掉书袋!当某不通 ** 乎?
长沙郡守韩玄此刻方寸大乱。
刘表大军驻扎桂阳,孙澎这小子竟敢调头来犯我长沙?
莫非真当韩某是纸糊的不成?
便是泥塑木雕也有三分脾气!
黄忠听令!
末将在!
拨你三千兵马,不必急于建功,但务必固守待援。在州牧援军抵达前,至少要将孙澎部阻于茶陵之外!能否办到?
黄忠暗自腹诽:区区三千士卒,如何抵挡孙澎万余雄师?
更何况茶陵弹丸之地,怕是未及驰援便已陷落。
然黄忠并未多言。难得独领一军之机,纵使敌众我寡亦当把握。
听闻孙澎那厮有勇无谋,若时机得当阵斩敌酋,此战便可毕其功于一役!
黄忠点齐兵马,留魏延镇守城池,亲率三千将士自临湘疾驰南下,直赴茶陵。
桂阳方面,赵范闻知孙澎突袭长沙亦愕然。
本将三万大军陈兵于此,尔竟毫不顾忌腹背受敌?
此乃何等战法?
莫非欲各打各的,玉石俱焚?
然赵范实无调兵之权。虽暗中推波助澜,亦不过借势煽风 ** 罢了。
刘表自交州撤军后屯兵桂阳,半为牵制孙澎,半因赵范许诺供应全军粮饷。
这等自带粮草的,自然说话有些分量。
毕竟白赚赵范私粮,刘表何乐不为?
恨不能永驻这三万大军于桂阳,多耗一日便多赚一日。
唯其弊在于:兵权终属刘表,赵范可留人于城,却无权调兵出征。
效力内容如下:
孙澎奇袭长沙的军报传来时,桂阳太守赵范正被军令束缚——必须持刘表手谕方可调动驻防的三万精锐。这位桂阳父母官此刻唯一能倚仗的,只有麾下寒酸的郡兵。
翻开桂阳的兵册便知凄惨。十年后赵云仅率三千降卒叩关,这位太守竟丧胆到直接献城。作为荆州最贫瘠的南陲郡,其郡兵规模自然惨淡——即便掏空家底,不过两千老弱。
倒是韩玄显出几分底气。分兵守城后仍能拨给黄忠三千精兵,两郡实力高下立判。赵范望着这两千朽戈钝甲,又环顾帐下连个叫阵的勇将都无,只得下令各县紧闭城门,日夜盼着襄阳的烽火令。
此刻襄阳城中,刘表刚摔碎江夏急报。黄祖的羽书称徐琨正在蕲春囤积兵马,显然孙氏要捅江夏这个马蜂窝。刘表还未及传唤,就已明白这支臂膀算是废了——太史慈的驻军像楔子般钉死了黄祖。换作旁人尚可虚张声势,偏偏江夏黄氏树大根深。从「天下无双江夏黄」的太尉黄琬,到青史留名的孝子黄香,这个百年豪族岂容祖地有失?
暴怒的刘表拍案而起。蔡瑁持节总督三军,张允王威为副将,三万精锐直扑桂阳战场。另遣文聘率襄阳守备军万人驰援长沙,更派蒯越星夜兼程接过长沙指挥权。看着地图上渐成合围之势的红色箭头,刘表指节叩着案几冷笑:
「孙家小儿,孤军深入的万人偏师,也配在荆州地界撒野?」
刘表踏入家门,发现妻子蔡氏不在。
夫人去哪了?
禀告老爷,夫人前往黄府了。
知道了。
襄阳名士黄承彦乃是蔡瑁大姐的夫婿,两家育有一女名唤黄月英。蔡瑁二姐正是刘表续弦蔡氏,因住得近,姐妹俩时常走动。
天色渐晚时,蔡氏才姗姗而归。
刘表见她踩着饭点回来,沉着脸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知道回来?
蔡氏浑不在意,她背后有蔡家撑腰,根本不惧丈夫发火。
见妻子这般态度,刘表只得叹气:并非不许你出门,只是近来荆州情势紧张,待这阵 ** 过去再出门不迟。
蔡氏不为所动: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事。我那侄女都十七了还未出阁,做长辈的总得替她操心。
想起黄承彦之女,刘表也觉无奈。不知黄承彦造了什么孽,这女儿生来就异于常人——肌肤黝黑,发色枯黄,放在鬼怪故事里都能用来吓唬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