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白雅反应,她就被紧紧搂进一个怀抱。
在这根本不冷的傍晚,她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温热,从巧兰那颗跳动的心传到了她的胸脯。
巧兰的身子很单薄,比她初见她时又消瘦了些,纤细的胳膊却格外有力,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阿雅,我疼得意识模糊时仿佛看到你出现在我身边,你一来,我立刻就不痛了。我想你在这城中没有亲人,我一走你又要一个人了。”
“阿雅我们是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今日我想与你义结金兰,你要记得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远方不知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震起了树梢上停靠的鸟,三三两两向城里飞去,在这落日余晖的拥抱中也显得应景。
那一瞬间,透过巧兰的肩膀,白雅只觉得远方的落日是那么亮,她的眼睛被照的生疼,连带着鼻头一酸,心里有一种莫名发堵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也没办法将胳膊抬起来回报给巧兰一个同样的拥抱。
“哎呀!”
许久没听见白雅的声音,巧兰将她从怀抱中放了出来。
对于说了那样一番真情流露的话她还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没敢看怀中人的神情,不自然地加快步子向前走了几步。
只一眼,巧兰就注意到那个新开张的铺子。
门脸极窄,仅容一人侧身而入。木门板黑沉沉的,漆色暗哑,几乎吸尽了周遭的光线,唯有两枚黄铜门环被磨得微亮,沉默地扣在门上。
其上悬一乌木匾,并无多余纹饰,只阴刻着一个筋骨嶙峋的“当”字,墨色浓重。
檐角低垂,覆着薄薄一层青黑湿苔。阶前石缝里钻出几茎无名青草,伶仃摇曳。
整间铺子无声无息地嵌在闹市边缘,像一道被遗忘的陈旧阴影,与向晚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时候开在这的?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白雅来到巧兰身侧,打量着那个古黑色的建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也尽量让语气显得轻巧些。
“是啊,看起来好奇怪。”
越向那铺子靠近,白雅的心脏越是发紧,藏在衣袖中的手也渗出了汗。
就在要路过那扇门时,白雅转过身挡在巧兰面前。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明日要送给阿公的药还没熬好,要不今日我们就先回去吧。”
“啊——”
巧兰拉着白雅的手迟迟不愿放开,声调拐了几个弯,满满的是不乐意。
白雅安抚般拍拍巧兰的手。
“明日我早些熬药,早点去找你。”
“那好吧……不过明日还是我去医馆找你!我会去很早哦,你也得早一点。”
巧兰狡黠地眨眨眼。
“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准备草药。”
白雅笑道。
“欸,等等!”
看着巧兰的背影,白雅想起些什么,叫住了她。
“这个给你。”
白雅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其貌不扬的棕色瓷瓶递给因被叫住期待地转过身的女孩。
“咦?这是什么?”
巧兰有些不解地接过,煞有介事地对着光上下打量。
“你身子弱,这小瓶你随身携带,这里面的丹药是我亲自炼就的,关键时能保命。”
巧兰有些震惊,忙正色,郑重其事地将药瓶收进衣袖。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收着的,阿雅你对我真好!”
说着巧兰又上前给了白雅一个重重的拥抱,便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