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钱不多爪牙,知晓联盟核心机密及贡茶掉包内情,更暗中调查‘隐库’所在,意图攫取先祖遗留之资,以为己用,其贪当灭。此等蛀虫,留之何益?”
他的分析,将他心中的“审判”标准暴露无遗。
不仅仅是直接的作恶者,连知晓秘密而未能有所作为者,或因懦弱而纵恶者,甚至仅仅是调查“隐库”者,都被他纳入了必须清除的名单。
这标准严苛得令人窒息。
“好严苛的标准……”
白砚舟倒吸一口凉气,感到脊背发寒,“按此标准,这武夷山茶业之中,还有几人能幸免?莫非稍有行差踏错,或仅是力有未逮,便都成了您棋盘上待宰的羔羊?”
岩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童:“若能自此之后,人人敬畏,恪守古道精神,幸免者自然众多。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若不能……”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抬手,做了一个拂去尘埃的动作,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凛冽杀意,让茅屋内的温度仿佛都骤然降低,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所以,您承认,是您制作了那特殊的幻香,并利用它,按照您的名单,清除了这五人?”
裴昭明再次确认,这是关键的定罪供词,他的声音带着官府的威严,试图穿透岩叟自我构建的审判逻辑。
“是。”岩叟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完成使命般的坦然,“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践行守山人的职责,清理玷污‘江山’的污秽。名单上之人,皆已清除。”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变得幽深,“然,此局,尚未终结。”
他承认了布局,承认了清除。
然而,“此局尚未终结”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众人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