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自我牺牲引发的能量风暴,如同在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下世界投下了一颗爆雷!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连绵不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巨大的岩块如同雨点般从穹顶砸落,整个“沧浪之眼”洞穴仿佛迎来了它的末日!
暗河之水被狂暴的能量搅动,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和倒灌的激流,水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上涨,瞬间就淹到了众人的腰部!
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碎石和断木,冲击着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在这地底深渊。
“快走!这里要完全塌了!”
裴昭明强忍着肋骨可能断裂的剧痛,嘶声大吼,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乎变形。
他指挥着还能行动的人,“带上白先生,撤!往高处撤!注意头顶!”
他自己则挥舞着佩剑,格开一块迎面砸来的较小落石,为众人断后。
裴昭雪被巨大的水流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冰冷的河水让她牙齿打颤。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尊已然黯淡、被无数落石掩埋了近半、仿佛一座沉默墓碑的“庚金牛”,以及洛清河那被刺目白光吞噬后便再无踪迹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悲恸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随即被求生的本能和未尽的责任取代。
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必须把活着的人带出去!
“走!”她咬牙,将涌到喉头的哽咽强行压下,与苏九和另一名伤势较轻的侍卫一起,奋力抬起依旧昏迷但抽搐稍缓的白砚舟,在裴昭明和剩余死士的拼死掩护下,沿着记忆中那危机四伏的来路,顶着不断砸落的巨石和汹涌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暗流,连滚带爬,艰难地向洞穴外撤离。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吸入致命的粉尘和水汽。身后是不断坍塌的巨响和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地狱的入口正在闭合。
当他们一行人最终狼狈不堪、浑身湿透、带着满身伤痕和泥泞,如同从鬼门关爬回来一般冲出那仿佛巨兽之口的洞口,重新呼吸到外面冰冷而新鲜、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时,几乎所有人都虚脱地瘫倒在地,贪婪地大口喘息,仿佛要将肺里积压的恐惧和绝望都置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