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混着一股金属和臭氧的怪味。
露娜吸了吸鼻子，仔细分辨。脚下踩的平台看着像大理石，表面却有电流似的纹路在隐隐流动。
头顶的“星空”是假的，由无数细小光点精确排列而成，构成一个人工穹顶。
“这就是观测站？”霜牙哑声问，视线扫过四周，手紧紧攥着骨笛。
他的左眼变回了冰蓝色，在这个陌生环境里，全身的肌肉都绷着。
白芷点头，银色战甲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闪过微光。
“第七观测站，诺瑞亚的守护中枢。”她指向平台边缘突然出现的一道光门，“跟我来，议长在等。”
露娜没动。
她先感受了一下体内——净海心焰、地脉焰、霜寒焰、“眼泪”和天穹焰都还在，运转得甚至比在家乡时更活跃。腰间的星辉剑也正常地发出低鸣。
“在见人之前，”她目光定在白芷脸上，“我要知道‘虚无’到底是什么。它和归墟有什么关系？”
白芷脚步停住，转回身。
她淡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痛楚。“观测站的记录说，‘虚无’是宇宙法则失衡的产物。当一个世界的本源能量被过度抽取，维度夹缝里就会生出这种吞噬一切的东西。”
她手一挥，空气中投出一段影像：
一个繁华的世界正被黑暗啃食，那景象，和归墟侵蚀时几乎一样。
“归墟……”霜牙低声说，“是‘虚无’的一种？”
“可以这么理解。”白芷点头，“但‘虚无’更古老，更强大。它已经吞掉了数十个世界，我们的诺瑞亚，就是下一个……除非……”
“除非用五焰重塑世界法则。”露娜接上她的话，忽然明白了，“所以你们的世界也有五焰的传说。”
白芷惊讶地睁大眼：“你们知道了？”
“猜的。”露娜轻抚胸前的五色莲印。
“不同世界的法则不一样，但有些核心是共通的。在我们那儿，五焰是对抗归墟的关键；在这里，它们大概是抵抗‘虚无’唯一的希望。”
白芷的表情变得复杂。“议长会解释一切。请……相信我。”
露娜看向霜牙。少年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他的左眼能分辨最细微的能量流动，此刻白芷身上的波动干净，没有杂质。
“带路吧。”露娜最终说道。
光门在他们靠近时无声滑开，露出一条悬在云海上的透明走廊。走在里面，像踏在空中，脚下是翻涌的云层，远处能看见浮空的岛屿和穿梭的飞行器。
这个世界的科技，显然远超露娜的认知。
“那些是能量采集站。”白芷注意到她的目光，“负责维持主城的反重力。但现在……”
她指向几处明显暗淡的区域，“‘虚无’切断了近三成的能量输送。”
走廊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金属大门。
白芷把手掌按在门中央的凹槽，一道蓝光扫过她的指纹。“守序者白芷，带异界客人请求觐见。”
大门无声滑开，露出圆形大厅。
厅里极其简洁，几乎冷清，唯一的装饰是悬浮在正中的五色火焰投影。七张高背椅围成一圈，只有最中间那张坐着人。
一位银发蓝袍的老者，面容严肃，手里握着镶嵌五色宝石的权杖。
“议长阁下。”白芷单膝跪下，“任务完成。”
老者缓缓抬头，露娜呼吸一窒。
那张脸，分明是年老后的陆远山！一样的轮廓，一样的气质，只是眼神更沧桑，额头上多了一道闪电状的疤。
“欢迎，异界的守护者。”老者的声音低沉有力，“我是第七观测站议长，诺瑞亚的看守者，你们可以叫我陆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