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乡下的庭院,陪着若华和怀瑾玩了几天。冬日的庭院覆着一层薄雪,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我坐在庭院的藤编躺椅上,看着细碎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落在枯枝上,落在石阶上,也落在心上。
妈妈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轻轻放在我手边。最近跟无尘吵架了?她轻声问。我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远处玩耍的孩子们,没有,只是最近累了而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那里依然空空如也,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是毓晴,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嫂子,二嫂要生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立即起身,安顿好孩子们,驱车赶往医院。
产房外的走廊上,婆婆、无攸和毓晴都在。婆婆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却暖不透我心底的寒意。别担心,我轻声对无攸说,林晓会平安的。
一个多小时后,产房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出来:是个女儿,母女平安。我们相视而笑,喜悦在每个人脸上绽放。婆婆忙着给公公发信息,又转头问我:不给无尘打个电话吗?
有时差。我轻声搪塞。婆婆点点头,将孩子的照片发到了家族群里。
除夕那天,简曦告诉我长孙无尘回来了。他直接回了老宅,没有回家。简曦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让她去问银月,不愿多谈。
傍晚时分,婆婆打来电话,说无尘一会儿来接我和孩子回老宅。若华和怀瑾听说爸爸要来接他们,兴奋地在门口张望。当他推门而入时,两个孩子像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他蹲下身,一手一个搂住他们,目光短暂地掠过我的脸,随即别了开去。那一刻,心里的寒意比窗外的风雪更冷。
回老宅的路上,两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车厢里寂静无声,我只能低头刷着手机,他始终没有开口。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在车窗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老宅门前,婆婆早已等在风雪中。他停下车,没有像往常一样为我开门,而是直接抱着两个孩子下了车。婆婆敏锐地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异样,趁着孩子们进屋的间隙悄悄问我:是不是吵架了?
不是,我勉强笑了笑,他只是累了。
年夜饭桌上,满桌的佳肴在我口中形同嚼蜡。婆婆示意他给我夹菜,他敷衍地夹了一筷子放在我碗里,始终没有抬眼。坐在旁边的毓晴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用眼神询问,我只能摇摇头。
饭后,我独自走到院子里。积雪被毓晴清理过,秋千上的雪也扫净了。我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思索着该如何打破这坚冰。
这么冷的天,你这样子会感冒的。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停下秋千,却没有回头。
既然你也出来了,就说清楚吧。我站起身,面对着他,你其实是在意那件事情的对吧?
他沉默着,雪花落在他深色的大衣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长孙无尘,从你看见我这样子,你就心里已经认为我就是不清白了对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每次看见你就想到你身上的痕迹。
你爱的不是我,只是那所谓的贞洁。你认定了我就是不清白了对吧?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最后一片雪花,轻轻落下,却让整颗心都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