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赵老师正与我讨论实习分组的事宜。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面的文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就在我们核对名单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来电。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冷静:毓晴被车撞了,初步诊断为骨折,她在昏迷前特意嘱咐医护人员联系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连忙向赵老师说明了情况。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切地说:“你先去医院,分组名单我稍后发给你。”我匆匆道谢,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坐进驾驶座,手指微微发颤。我深吸一口气,先给无尘发了条信息:“毓晴出车祸了,我现在去医院。”发动引擎后,城市的街景在车窗外飞速后退,每一个红灯都显得格外漫长。
赶到医院时,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医护人员确认了我的身份后,递来一份手术同意书。签字时,钢笔在纸上划出沉重的痕迹。随后我独自守在手术室外,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萦绕不散,时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无攸下班后匆忙赶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嫂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他轻声劝道,“毓晴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摇摇头:“今天是周五,不碍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毓晴平安。”
正当我们低声交谈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但欣慰的笑容:“手术很成功,观察一会儿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些许。
我让无攸先回去休息,又向护士要了份住院用品清单,拜托他联系梁妈准备这些物品。无攸点点头。
我独自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沉。手机屏幕亮起,是简曦的消息:“外交部临时有紧急会议,长官今晚恐怕过不来了现在还在会议中,等他结束再转告消息。”我正要回复,病床上传来细微的动静。
毓晴醒了。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见到我时,泪水又涌了出来。我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是不是伤口疼?”
她摇摇头,声音哽咽:“在出事前...我给秦越打了电话...他没有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我静静听着她的诉说,窗外的霓虹灯在病房墙壁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这些年,是我的执念了。我应该早在他去国外的时候就应该放下了。毓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醒,每次他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可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在忙。
我递过一杯温水,看着她颤抖的双手捧着杯子。这一刻的脆弱反而让她显得格外坚强。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她继续说,一个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让你总是等待。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进来检查输液情况。等护士离开后,我替毓晴了掖被角。
放下不是遗忘,而是选择放过自己。我轻声说,你值得被好好珍惜,被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她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淌,但这一次,我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释然。
等出院后,她的声音渐渐坚定,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这一刻的病房格外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在为一段旧时光画上句点,又像是在为新的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