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扇绝不能打开的门!
然而,手指的麻木和灵魂深处那仿佛来自地狱彼端的冰冷注视清晰地告诉他——
门,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里面虚掩地推开了。
祭坛之下的阴影似乎变得更浓、更深。那些光无法抵达的角落里,某种东西……开始了无声的蠕动。
而他,已成为这庞大棋局中一枚不由自主的、被血色标识出的棋子。一个冰冷、遥远,仿佛宇宙尘埃在真空中凝结的微笑,似乎在所有生灵意识不及的虚空中缓缓成型。狩猎,已经开始了。
指尖落下的刹那,仿佛触动了埋藏万古的禁忌。那符文骤然苏醒,并非寻常的亮起,而是如一滴饱含不祥的浓墨,自九天之上坠入死寂的古潭——幽邃的紫黑光芒轰然爆裂开来!
它并非火焰般升腾,倒似一滩不断蔓延的污浊活物,贪婪地啃噬着周遭微弱的光线,将空气都浸染成粘稠而冰冷的墨色。
石壁的纹路、尘埃的微痕,一切都在它妖异的吐纳中扭曲、模糊,仿佛整间石室正被这光芒拖拽着,沉入一个没有星辰的永恒深渊。
与此同时,那枚古旧的铃铛,仿佛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猛烈震颤!一声绝非人间金铁所能发出的嗡鸣,沉郁如地脉深处的叹息,自其核心迸裂而出。
那声音初起时低沉粘滞,随即层层叠叠,裹挟着千万种无法言说的悲苦与怨毒,如同无数被遗忘的魂灵在深渊之底同时发出梦呓,凄厉地绞缠在一起。这声音不再仅仅是声响,它是一股裹挟着彻骨寒意的实质洪流,蛮横地撕裂了墓穴般亘古的寂静,瞬间攫住每一个角落。
石壁在嗡鸣中簌簌发抖,微尘如惊魂之鸟般腾起;那声音更穿透皮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直刺耳鼓,在颅腔内震荡回旋,化作冰冷的针芒扎向灵魂深处最古老的恐惧——仿佛沉睡在血脉里的洪荒记忆,被这来自幽冥的呼唤骤然惊醒,战栗着预见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湮灭。
一尊造型古朴、布满未知咒文的青铜铃铛,静静躺在一块断裂的祭坛中央。它表面蒙尘,却隐隐透着一丝不祥。
死寂笼罩着冰冷的石室,残垣断壁间只有风声呜咽。突然,那尊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嗡……发源其内部的并非清脆铃响,而是一声低沉至骨髓的、近乎固态的嗡鸣,仿佛千万只幽灵甲虫同时在颅骨内振动翅鞘!
紧接着——崩!
仿佛玻璃水晶裂开的脆响!一道比蛛丝还细、却闪烁着深邃幽暗色泽的裂痕瞬间爬满了铃铛的青铜外壳!
刹那间,裂痕深处迸裂!没有刺目的强光,亦无灼人的热浪。取而代之的,一股难以名状的、粘稠如深海水母腔体胶质物的冰冷**“流体”,狂暴地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