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
她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程疏言正站在栏杆前喝咖啡。杯子很烫，他用两只手捧着。
“论坛邀请你了。”她说，“青年论坛，要你去谈戏剧。”
程疏言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放下。
“我不擅长讲道理。”
“但他们想听你说。”
他望着远处的主会场。阳光照在红毯收起的地方，地面反着光。昨晚那些脚步早已消失，但痕迹还在。
他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等了。
不是等他出丑，是等他开口。
等他用一场戏证明，那些沉默的注视没有看错人。
他转身回屋，从包里拿出剧本。纸页已经有些卷边，但他翻得很慢。每一行字都是前世记忆里的精华，经过三十次改编才成型。这不是捷径，是责任。
小安跟进来，小心翼翼问：“你要参加论坛吗？”
程疏言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封面。
《镜中人》三个字已经被磨得有点模糊。
他说：“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注意我？”
“因为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不在意他们看你。”
程疏言笑了下：“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那你表现得就像不在意。”
“有时候装久了，就会变成真的。”
小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可你现在不用装了。系统升级了，剧本也有了，你随时可以放大招。”
“放大招？”他挑眉。
“就是开挂啊。舞台加成，封神级表现力，一次机会。”小安眼睛发亮，“你只要上去演一次，谁都忘不了。”
程疏言摇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靠系统。”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看的不是神仙，是一个敢站在台上说实话的演员。”
小安愣住。
程疏言把剧本合上，放在胸口压了几秒。
“我要让他们相信，我不是因为运气好才站在这里。我是因为必须说出这个故事，才走到今天。”
房间里安静下来。
窗外海风还在吹，窗帘来回摆动。阳光照在地板上，形成一块移动的光斑。
小安低头看手机，论坛私信又来了一条。
“补充说明：本次讨论将全程录像，并提交评审团参考。”
她抬头想说什么，程疏言已经站起身。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门，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动作很慢，像是在准备什么重要的事。
“帮我约王导。”他说，“我想聊聊第三幕的改动。”
小安立刻打开通讯录：“现在打？”
“等我换好衣服。”
他把衬衫搭在手臂上，走向浴室。关门之前，停下来说了一句：
“告诉他是我主动找他的，不是为了蹭热度，是为了把戏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