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言笑了笑:“我还上国际网了?”
“嗯。”小安点头,“还有人说你是‘最不像流量的流量’。”
“这话听着像夸我,又像骂我。”
“就是夸你!”小安急了,“你没看底下评论?都说你处理危机的方式很高级,不吵不闹,就发句话,就把风向扭回来了。”
程疏言没接话。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高级,只是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
有些人觉得世界非黑即白,要么跪着认错,要么站起来骂回去。但他不想选。
他只想做自己。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周默。
“王导刚给我打电话。”消息写着,“说他在现场看了你那条声明,说你比他想象中更懂戏。”
程疏言一愣。
王导是《心象》的导演,业内出了名的难搞。当初试镜时,他连着三天让他重演同一场哭戏,最后甩了句“你没有痛感”就想换人。
后来是他即兴改了台词,才让老头改了口。
“他还说什么?”
“说你这条声明,比很多演员演十年都真实。”周默回,“他让你明天去趟办公室,有事聊。”
程疏言看着这条消息,没急着回。
小安在旁边小声问:“你要去吗?”
“去。”他说,“反正也没什么事。”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朝酒会大厅走。
小安赶紧跟上:“要不要补个妆?你脸上有点油。”
“别折腾了。”他说,“就这样吧。”
两人走到门口,服务生拉开门。音乐声一下子变大,灯光照在脸上,暖的。
程疏言抬脚迈进大厅。
人群中有几个人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也有点试探。
他没躲,也没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往角落的休息区走。
刚坐下,小安就低声说:“有人在拍你。”
他抬眼,看见不远处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拿着手机,镜头对准他。
那人发现被注意到,也没躲,反而点了下头,像是打招呼。
程疏言认出来了。那是电影节的一个评委,前年靠一部战争片拿过金棕榈。
他举起手边的水杯,朝那人示意了一下。
对方愣了下,随即也举起酒杯,回敬。
小安瞪大眼睛:“你认识他?”
“不认识。”程疏言放下杯子,“但我喝过他的酒。”
“啥?”
“去年他获奖的时候,我看了那部电影。”他说,“最后一场戏,主角站在废墟里,一句话没说,但我哭了。”
他摸了下耳钉。
系统安静着,没有提示。
但他知道,有些共鸣,是不需要数值来证明的。
小安低头刷手机,突然说:“热搜又变了。”
“第几名?”
“第七。”她念标题,“#外国评委向程疏言致敬#,有个视频火了,是你刚才举杯的画面,配文是‘沉默的回应,是最好的回答’。”
程疏言没说话。
他知道,这场风波真的过去了。
不是因为他赢了,而是因为,有人终于愿意认真听他说的话。
他抬起头,看向大厅中央的舞台。
那里空着,但很快就会有人上去表演。
他会是其中一个。
他摸了下剧本的边角,纸页已经有点卷了。
明天还要排练。
后天就要正式演出。
他得好好准备。
服务生走过来,问他要不要换杯水。
他摇头,说不用。
杯子还有一半水,透明的,映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