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检测到持续性执念情绪，共鸣值缓慢增长中……+3 → +5 → +7】
这些情绪不属于大众，不属于舞台，也不属于掌声。它们来自一个角落，一根根缠绕上来，带着温度，也带着毒性。
他可以吸收，也可以无视。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生根，就不会轻易停下。
后台灯光忽然暗了一下。
小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好像是电压不稳。”
岑知韫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边：“接下来还有酒会，你要去吗？”
程疏言没回答。他的手机还在震，一条接一条，全是群消息提醒。他没再打开，只是把它反过来，屏幕朝下放在掌心。
他知道那些消息里写着什么。
“你不配当粉丝。”
“你疯了。”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可他也知道，有一个人正坐在某个房间的角落里，盯着手机，一遍遍刷新页面，等着有人回应他。
等着有人告诉他：你没错，你只是太爱了。
程疏言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他把手机放进了外套内袋。那里靠近心脏的位置，还缝着一颗旧纽扣，是他一直留着的护身符。
“我去酒会。”他说，“但我得先打个电话。”
小安问：“打给谁？”
他没说名字，只是拿出另一部手机，解锁，拨号。
电话响到第三声，对方接了起来。
“喂？”周默的声音传来，“你看到群里的事了？”
“看到了。”程疏言说，“帮我查个人。赵阳，十九岁，高中生，Ip地址最近集中在江城西区。我要他所有的社交账号，还有他最近三个月的登录记录。”
“你要报警？”
“还不确定。”程疏言看着门口的方向，“但如果他真想搞事情，我得知道他从哪里开始。”
周默沉默两秒：“你不怕被说容不下粉丝？”
“我怕的是等出事了才想起来怕。”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上次有个女孩因为饭圈互撕跳楼，新闻只写了三天。我不想再看到第四次。”
电话那头吸了口气：“行，我马上安排。”
程疏言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岑知韫：“你先去吧，我处理完就来。”
岑知韫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程疏言。”
“嗯？”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她背对着他说，“就别让他变成彻底的敌人。”
程疏言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人不是天生极端，而是被忽视得太久，最后只能用激烈的方式证明自己存在。
他摸了下耳钉，系统还在运行，数字缓缓跳动。
+9 → +11 → +13
这些情绪他能用，也能放。
但他不想用这种方式变强。
他拿起手机，打开私信界面，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对话框里还留着去年那封信的最后一句：
“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光。”
他输入一行字：
“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喜欢我吗？”
发送。
等待。
信号条显示“已送达”。
没有回复。
他把手机放进兜里，转身朝出口走去。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是电流不稳。
走到一半，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一条新消息。
不是来自赵阳。
而是他刚刚发送的对象。
只有一个字：
“忘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