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根本不敢面对真相。”
说完，他松手，纸片飘在地上，像下了一场雪。
岑知韫眼睛微微一缩。
她该接台词了，但她卡住了。
因为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法医的冷静，而是一个藏着秘密的人，终于露出破绽。那种“你不配知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本能地退了一步，又站住。
“你什么意思？”她问，声音比剧本里更抖。
“意思是你查的每一步，都是我安排的。”程疏言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你以为你在破案，其实你在帮我扫清障碍。”
全场安静。
监视器后，王导猛地坐直，死死盯着屏幕。
这不是剧本里的内容。
这是即兴发挥，是角色活了。
岑知韫呼吸一滞。她突然明白，这个人不是在演，他是真的变成了林骁。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说：我在掌控你。
她准备好的话，突然没用了。
“cut！”副导演声音发抖。
没人说话。
几秒后，王导摘下耳机，看着程疏言：“这段是你提前设计的？”
“不是。”程疏言摇头，“但我懂林骁。他不怕被查，怕的是有人看穿他享受这个过程。”
王导看他很久，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有点意思。”
编剧赶紧记下来，心想这段必须放进花絮。
岑知韫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纸片，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没人看见。
但她心里清楚，她要的不是演技，是胆量。而这个人，不仅接住了她的招，还反过来给了她一刀。
手机响了，助理发消息：微博评论十万了，骂声一片。
她没回。
她转身对副导演说：“再来一遍吧，我想试试新的节奏。”
程疏言听见了，没回头，只是轻轻点头。
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走廊尽头，灯暗了些，墙上的钟显示18:47。
该吃晚饭了，没人走。
饭盒堆在角落，早就凉了。大家都在等，等导演一句话。
王导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突然说：“刚才那段，存好。”
副导演一愣：“您的意思是？”
“我说，别剪。”王导声音不大，但很坚决，“这段，可能比剧本还好。”
程疏言站在暗处，耳钉闪了一下。
【心声聆听·持续追踪】
【目标：岑知韫】
【情绪更新：警惕（30%）+认可（45%）+战意（25%）】
【心声还原：有意思，那就陪你玩到底】
他嘴角微扬。
游戏升级了，但他不会退。
灯再次亮起，像星星重新点亮。
“准备下一镜。”王导说，“机位调一下，拍地上的纸片。”
大家迅速行动。
程疏言活动手腕，走向拍摄中心。
他知道，从现在起，没人再把他当空降的流量。
他是林骁。
是躲在证据背后的那个人。
也是这片战场上，刚刚亮出锋芒的新手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