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灯光很亮，照得人睁不开眼。
“A！”
副导演一喊开始，机器就响了。程疏言站在三米外，手里拿着文件，低头说：“死因是中毒，但毒不在现场。”他抬头看向岑知韫，“你漏了一个细节。”
第一遍，过了。
第二遍，也过了。
第三遍——
“咔！”岑知韫突然转头看导演，“他说话太快，我没反应过来。”
没人出声。
王导抬手，语气干脆：“再来。”
第四遍，程疏言放慢速度，动作也轻了。他伸手递文件，眼看要碰到她手时，岑知韫把手缩了回去。
“你这样太假了，”她说，“不像法医，像在演戏。”
没人说话。连空调的声音都小了。
第五遍，程疏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他刚开口，岑知韫又说话了：
“眼神不对。你是想骗我，不是在汇报。再真一点。”
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重。
大家都不敢动。都知道这不是演技问题，是她在压他一头。
拍完收工，人走得差不多了。岑知韫拿起包就走，没看程疏言一眼。
五分钟后，热搜上了。
#有些机会来得太快别忘了基本功才是演员的根#
配图是两人在片场的背影，气氛紧张。没写名字，谁都看得懂。
粉丝炸了。
“一个综艺咖也敢拍正剧？NG五次不嫌丢人？”
“听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果然不行。”
“回你的搞笑节目去吧。”
程疏言靠在走廊墙上，手机一直在震。他闭上眼，手指轻轻碰了下耳钉。
【“心声聆听”技能激活】
【目标锁定：岑知韫】
【情绪采样中……】
【解析结果：警惕（40%）+好奇（35%）+轻微期待（25%）】
【心声还原：这新人有点戏，故意试他】
他睁开眼，眼神变了。
原来不是针对他。
是她在试探。
她不要完美的表演，她要的是真实。而这一点，正好是他最擅长的。
他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向导演区。
王导还在看刚才的回放，眉头皱得很紧。他一向不喜欢流量演员，之前排练时就没给过程疏言好脸色。
看到他走过来，王导抬头：“有事？”
“导演，我想明白了。”程疏言说，“林骁不是真的冷静，他是用冷静来藏住内心的控制欲。我刚才太想表现自己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导盯着他：“那你打算怎么演？”
“让我再试一次。”他说，“这次我不按原来的走位来。”
副导演差点呛到，场务手一抖。改走位？还是在NG五次之后？
王导沉默几秒，敲了敲桌子：“行，一次机会。”
灯重新打开，机器归位。
所有人回到位置，心跳比打板还快。
“A！”副导演喊得有点狠。
这一次，程疏言没动。
他站着不动，也没递文件。他抬起手，把那张纸撕成两半。
“你说我漏了细节？”
他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