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
客厅的灯光从门缝渗入,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为什么这么问?”
女学生反唇相讥。
“教授年逾四十都没有女朋友,难道不是只有情人吗?”
年逾四十?
祁砚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一个三十二岁正值壮年的男人,在她口中倒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
“你觉得老师没有女朋友,就是在找情人?”
他反问,指尖轻轻摩挲她的下颌。
阮芜偏头躲开他灼热的注视,唇瓣微抿,带着倔强。
“人人都说祁教授冰清玉洁、洁身自好,我却不见得。”
这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嗯......”
祁砚竟真的沉吟片刻,在阮芜即将恼怒的边缘低笑,道。
“大概是因为老师也没遇到过,像芜芜同学这么......胆大包天又美味的情人。”
阮芜彻底恼了,抬手就要朝他脸上挥去,却被男人在半空截住手腕。
他将那只小手贴在自己唇边,从指尖到掌心落下细密的吻,最后含住纤白的手指轻轻吮吸。
“唔......”
女学生抑制不住地娇,身子瘫软在他怀中,直到她眼尾泛起绯红,祁砚才松开她,鼻尖轻蹭她发烫的耳垂:
“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不如坐实这个罪名,做我的小情人?”
......
“谁要做你的情人......”
阮芜戳着碗里的米粒,瓷勺把白米饭戳得不成样子。
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她脸上,映得两颊的绯红愈发明显,直到现在想起那天祁砚说的话,她的心跳还是会乱了节奏。
“什么情人?”
刘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走进来,瓷盘与餐桌碰撞发出轻响,她笑着打趣,“我们小芜才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了?”
“刘妈!”
阮芜慌忙摆手,耳尖都红透了,连忙转移话题看向紧闭的防盗门。
“我爸和我妈怎么还不回来?早上说十点就出发了。”
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江女士这次住院调养了大半个月,医生说状态好了不少,她盼着这顿团圆饭盼了整整一个寒假。
刘妈笑着应了声“快了”,转身回厨房端汤。可没过两分钟,她就拿着手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小芜!快,快去中心医院!刚才阮先生打电话来,说夫人......夫人不太好!”
阮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里的瓷勺“当啷”一声掉在碗里,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这个场景,和初三那年的午后重叠在一起。
那年也是这样,刘妈攥着电话冲进书房,说姐姐在学校的天台跳了下去,没过多久,又传来爷爷奶奶车祸的消息,最后是江女士抱着姐姐的照片坐在地板上,不吃不喝直到精神彻底崩溃。
而如今,江女士竟然情绪不稳到开始自杀。
阮芜不知道自己这个寒假是怎么度过的,本该是阖家欢乐团聚的日子,阮家却清冷的可怜。
她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收到了一封电子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