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辰时,药铺前堂的铜铃就“叮铃”响了。林凡正蹲在柜台后用细筛子滤药粉,抬头见是镇上的刘老修士——他总来买些便宜的养气草药,袍子下摆常年沾着草屑,手里还捏着个磨得发亮的木药罐。
“王老头呢?”刘老修士往药铺里扫了眼,声音带着老烟嗓的沙哑。
“王伯去后院翻晒血竭了。”林凡赶紧起身,顺手把滤好的药粉倒进陶罐,“刘老您要的‘养气散’,我按方子配好了。”
刘老修士接过陶罐掂量了下,没急着付钱,反倒盯着林凡看了两眼:“你这小子,昨儿见着还蔫蔫的,今儿倒精神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夜里吸收丹渣灵气的事被发现了?他慌忙低下头装着收拾药筛:“许是昨夜睡得沉。”
刘老修士“哼”了声,没再追问,摸出几枚铜板搁在柜台上,转身时嘟囔了句:“后生仔就是好,沾点灵气就显精神……”
林凡捏着铜板的手紧了紧。刘老修士是镇上唯一过了炼气五层的修士,眼尖得很——刚才那话,是随口说的,还是真看出了什么?
他正愣神,王伯抱着捆血竭从后院出来,见着刘老修士的背影,扯着嗓子喊:“老刘!你那药罐底都裂了,下次带来我给你补补!”
刘老修士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拐过街角没了影。王伯走到柜台前,拿起铜板数了数,眉头皱了皱:“怎么少给了两个?这老东西,又想占便宜。”
林凡没接话,眼睛还盯着门口——刚才刘老修士路过后院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好像往堆着丹渣的墙角瞟了眼。
“发什么呆?”王伯用烟杆敲了敲柜台,“把这血竭切成片,午时前要晒上。”他把血竭往柜台上一放,忽然压低声音,“方才老刘看你的眼神不对,没说啥出格的话吧?”
林凡摇摇头:“没,就问我精神头怎么好了。”
王伯松了口气,却又叹了声:“老刘年轻时在大宗门待过,眼毒得很。你往后见着他离远点——咱们这小药铺,别沾那些修士的弯弯绕。”他顿了顿,指了指后院,“对了,那堆聚气丹渣你倒了没?李郎中特意说要埋深点,别让野狗扒了。”
“还没呢。”林凡心里一动,赶紧应道,“我这就去倒。”
他拎起装丹渣的竹篓往后院走,脚步放得极轻。昨夜他趁着王伯睡熟,偷偷摸了把丹渣回偏房——玉坠碰到丹渣时烫得厉害,那些碎渣里飘出的灵气比药渣里的浓了十倍不止,丹田那团灵气硬是胀大了小半圈,如今摸着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暖意。
后院墙角有个老树根,林凡往常总把废药渣埋在树根下。他蹲下身刚要刨土,指尖碰到丹渣的瞬间,胸口的玉坠又热了——比昨夜还急,像是在催他赶紧吸收。
他左右看了看,见前堂没动静,飞快地抓起一把丹渣揣进怀里,又把剩下的埋进土里,用脚踩实了浮土。刚直起身,就听见前堂传来王伯和人说话的声音,是张屠户家的儿子张猛。
“王伯!我爹让我来拿‘淬体膏’!”张猛的声音又粗又亮,带着股子张扬,“就是上次说的那个,掺了一阶妖兽血的!”
林凡心里一沉,往墙角缩了缩——他不想撞见张猛,更怕张猛看出他身上的变化。可偏不巧,张猛像是闲得慌,竟往后院晃了过来。
“哟,这不是林小子?还在埋药渣呢?”张猛叉着腰站在院门口,眼角余光扫过林凡揣着丹渣的衣襟,嘴角撇了撇,“怎么?埋金子呢?藏得这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