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世兰:“年世兰,你告诉本宫,你想要的本宫给不了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像寻常夫妻那般举案齐眉?还是像话本里写的,生死相许?”
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核心,试图用理智的分析来解构这份疯狂的情感,试图重新占据制高点。
世兰被她问得愣住,随即,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涌了上来。她仰着头,泪眼朦胧,却无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臣妾不要举案齐眉!也不要生死相许那些虚的!臣妾只要娘娘!要娘娘眼里有我!要娘娘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地方是留给我的!要娘娘……别再把我推开了!我心悦您!您知道的!求求您了!”
她猛地抓住宜修的手,按在自己依旧冰凉但已开始回暖的心口,那里心脏正疯狂地跳动着。
“娘娘您感觉不到吗?它是因为您才跳的!它是因为您才活的!您若不要它……它就死了!因爱而生,因情而死!”
掌心下传来那剧烈而真实的搏动,透过薄薄的寝衣,灼烫着宜修的皮肤,仿佛直接撞击在她的心上。
一直紧绷的、试图维持冷静的弦,在这一刻,伴随着那清晰无比的心跳声,以及世兰那双燃着火焰般决绝的眸子,“铮”地一声,彻底断裂。
宜修眼中那层冰封的、理智的硬壳,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她看着世兰,看着这个用最笨拙、最直接的方式,一次次撞击她心防的年轻女子,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名为“失控”的眩晕感。
她输了。
输给了这份不管不顾的赤诚。
输给了自己内心早已沦陷却不自知的部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翻涌着一种世兰从未见过的、复杂至极的情绪——有认命,有无奈,有一丝恼怒,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和深埋的、终于破土而出的悸动。
她反手,紧紧握住了世兰那只按在她掌心下的手。力道之大,让世兰微微吃痛。
“年世兰,”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咬牙切齿的温柔,“你真是个……讨债的冤家。”
这句话,不再是斥责,而是一种无奈的、带着宠溺的确认。
世兰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宜修,看着那双终于不再冰冷的、映着自己倒影的眸子。
下一秒,宜修俯下身,不再是世兰那日的粗暴掠夺,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主权般的姿态,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有血腥味,只有姜汤残余的辛辣和泪水的咸涩,以及……一种决堤的、汹涌的情感。
它宣告着冰期的结束,宣告着一种新的、危险而亲密的关系,正式确立。
宜修,这个永远要占据上风的掌控者,终于在她亲手养大的小豹子面前,系统性地、心甘情愿地,崩溃了她的心房系统。
以真心为牢,将彼此共同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