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的有东西!(1 / 2)

碎石如雨砸落,尘土弥漫。

江婉死死护住范不繁的头脸,自己背上接连传来重击的闷响,火辣辣地疼。

完了。

这念头刚闪过,突然,压在腿侧的拙锋剑柄传来一丝异样的温热。

她猛地低头,只见那柄沉重古朴、沉寂如死铁的无锋重剑,黯淡的剑身上竟悄然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金色光晕。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砸向范不繁胸口。江婉来不及格挡,心胆俱裂。

就在石头即将触体的瞬间,那层薄薄的金光猛地一涨,石头像是撞在无形的墙上,“砰”一声弹开,碎成几块。

江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剑!是拙锋!它醒了?

不,它似乎只是在被动地守护着不繁……或者说,守护着紧握着它的自己?

她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没有半分犹豫,她几乎是扑过去,双手死死攥住那温热的剑柄!

没有预想中磅礴力量的灌入。

她的丹田早已空空如也,经脉干涸刺痛。但就在她握住剑柄的刹那,一股奇异而温润的暖流,如同细小的溪水,竟真的从粗糙的剑柄纹路中渗出,丝丝缕缕,极其微弱,却顽强地顺着她枯竭的经脉,逆流而上!

这点滴的力量,微弱得甚至无法支撑她挥动一次拙锋,却像在干裂的河床上注入了一线生机。

它不足以疗伤,不足以战斗,却奇迹般地吊住了她即将崩溃的意志,强行驱散了那灭顶的绝望和虚脱感。

“能行!”这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江婉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她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借着那微弱暖流带来的最后一丝力气,她猛地弓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范不繁托抱起来,让他沉重的上半身紧贴在自己背上。

一手死死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更紧地握住拙锋温热的剑柄!

头顶的震动愈发剧烈,更大的石块开始坠落。泥土像瀑布一样倾泻。整个通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彻底垮塌。

走!必须走!面具人消失的方向是唯一的生路!

江婉没有任何选择,她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崩塌的景象。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拖着沉重的双腿,背着范不繁,迎着劈头盖脸砸落的碎石和泥土,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

拙锋剑身上的金光,随着她的奔跑和不断砸落的碎石,时明时灭,闪烁不定。

每一次金光亮起,都精准地弹开砸向她和范不繁要害的石块。碎石打在金光上,发出“噗噗”的闷响,金光随之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破碎。每一次金光黯淡,就有细小的石块和泥土砸在她头上、肩上、腿上,带来阵阵钝痛。

“撑住…撑住啊!”江婉不知道是在对剑说,还是对背上的范不繁说,亦或是对自己嘶喊。

她的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尘土味。

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迈步都沉重得让她想直接跪倒在地。背上范不繁的重量,还有拙锋拖在地上带来的巨大阻力,几乎要将她压垮。

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风啸声当头砸下!位置刁钻,金光只来得及偏斜它的一部分轨迹。巨石擦着江婉的肩头轰然落地,碎石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踉跄扑倒,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钻心的疼。

“呃!”她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背上范不繁的身体因为这剧烈的颠簸猛地抽搐了一下,一缕暗红的血丝再次从他嘴角溢出。

“不繁!”江婉的心瞬间揪紧,恐惧几乎将她淹没。她顾不上膝盖的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使不上力。

头顶的落石更密集了,尘土呛得她睁不开眼。

完了吗?刚才那一下重击,似乎耗尽了拙锋最后一点守护的力量,剑身上的金光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就在这时,她紧握剑柄的手掌,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搏动。

不是力量,更像是一种……呼应?一种来自剑柄深处,与她濒临崩溃的意志产生的微弱共鸣!

“起来!”一个声音在她心底炸响。

不是听觉,是意志的咆哮。江婉猛地昂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柄剑,它也在挣扎!它在回应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劲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来。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的力气,顶着背上沉重的负担和腿上钻心的疼痛,硬生生从地上撑了起来!她甚至没有去擦嘴角渗出的血,只是更紧地握住剑柄,拖着范不繁,再次向前迈步!

跑!向前跑!每一步都踏在崩塌的边缘,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极限。

落石擦着她的身体飞过,尘土迷蒙了视线。她不再去看头顶的威胁,只死死盯着前方通道拐角后那未知的黑暗。

那是唯一的生路!

背后的震动越来越近,如同死亡的号角。她能感觉到身后的通道正在成片地垮塌,巨大的轰鸣声和冲击波推搡着她的后背。

最后的冲刺!

江婉嘶哑地喊叫着,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拖着范不繁和拙锋,猛地扑向那个拐角!

轰隆——!!!

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狂暴的气流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如同怒涛般狠狠拍在她的背上。

巨大的推力让她和范不繁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摔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烟尘弥漫,瞬间吞噬了一切。

江婉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但她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挣扎着去摸背上的范不繁。触手一片冰凉,他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