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回归(2 / 2)

顾星晚点点头,拿起铅笔,在草图上快速地画着:“这个想法好!我们可以在真丝面料上绣上荧光丝线,白天的时候看不出来,晚上在灯光下就会发光,就像把撒哈拉的星空和江南的夜色缝在了一起。”

两人坐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从面料的选择到花纹的设计,再到配饰的搭配,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室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星晚起身,给娜迪莎倒了杯热牛奶:“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娜迪莎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满是暖意。她看着顾星晚忙碌的身影,看着桌上摊开的设计稿和布料,忽然觉得,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有她热爱的设计,有她最好的伙伴,有她们共同的梦想。

晚上,两人坐在一家小小的餐馆里,桌上摆着糖醋排骨、松鼠桂鱼和一盘青菜。顾星晚给娜迪莎夹了块排骨:“快尝尝,这家的糖醋排骨和你上次吃的那家一样好吃。”娜迪莎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对了,”顾星晚放下筷子,看着娜迪莎,“我联系上那个苏绣师傅了,她下周会来工作室,我们可以和她聊聊苏绣的细节,还有,我们之前报名的那个国际时装周,主办方已经回复了,邀请我们参加明年的春季秀,我们的‘东西相遇’系列,正好可以在那里展示。”听到这个消息,娜迪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是啊,”顾星晚笑着说,“不过有你在,我就有信心了。我们一定会把‘双面江南’的故事,把我们的设计,展示给更多人看。”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边的小路散步。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岸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把影子投在地上。顾星晚挽着娜迪莎的胳膊,轻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拿着一块非洲的蜡染布,非要和我讨论怎么和苏绣结合,当时我还觉得你有点固执呢。”娜迪莎笑了:“你还说我,当时你非要把马面裙的裙门改窄,我还和你吵了一架呢。”两人相视一笑,那些曾经的争执,如今都成了珍贵的回忆。她们知道,在设计的路上,还会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但只要她们在一起,只要她们坚持对“双面江南”的热爱,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回到艺术中心时,已经是深夜了。娜迪莎站在工作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江南的星星没有撒哈拉的亮,却多了几分温柔。她想起母亲说的话,想起非洲的星空,想起顾星晚手腕上的银镯子,想起桌上的设计稿和布料。她知道,她的归期,不仅是回到顾星晚身边,更是回到了那个充满热爱与梦想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娜迪莎和顾星晚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娜迪莎负责整理选好的布料,把每一块布的尺寸、材质都记录下来,顾星晚则在一旁修改设计稿,完善细节。苏绣师傅来的时候,看到娜迪莎带来的非洲布料,也忍不住赞叹:“这些布真的很好看。”

苏州云锦,金线凤凰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领口处缀着娜迪莎从非洲带来的银铃铛,走动时细碎的响声像穿越沙漠的风撞在驼铃上。顾星晚第一次看到这件礼服成品时,指尖轻轻拂过云锦与提花布的拼接处,轻声说:“你看,这两种布料放在一起,像不像江南的烟雨裹着撒哈拉的落日?”娜迪莎笑着点头,拿起桌上的荧光丝线,在礼服裙摆内侧绣了几簇细小的星子图案——这是她答应那个非洲小女孩的,要把沙漠的星星缝进裙子里。

还有一款短款旗袍,她们用了外婆留下的几何纹羊毛毯裁剪成领口和袖口,羊毛的粗糙质感与真丝的顺滑形成鲜明对比,顾星晚在旗袍下摆绣了圈靛蓝色的草木染纹样,是她照着娜迪莎带回来的老织物学的染法,晾干后颜色像极了非洲市集上空的蓝天。有天傍晚,夕阳透过工作室的窗户落在旗袍上,羊毛的暖黄、真丝的米白和靛蓝的纹样融在一起,两人都看呆了,顾星晚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说要当作系列宣传的第一张照片。

苏绣师傅带来绣好的玉兰时,整个工作室都亮了起来。师傅用了浅粉和米白两种丝线,花瓣边缘用了极细的滚针,花心处缀了几粒细小的珍珠,绣在孔雀蓝蜡染布上,像雨后刚绽的玉兰落在青石板上。娜迪莎凑过去看,发现师傅还在蜡染的缠枝纹间隙,绣了几缕银线,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让整个图案多了层细腻的光泽。“这是怕蜡染太跳,用银线中和一下,”师傅笑着解释,“你们要的是‘相遇’,不是‘碰撞’,得让两种美融在一起。”

为了找到合适的纽扣,两人跑了好几趟古玩市场。顾星晚想找老玉扣,温润的质感能配得上苏绣;娜迪莎却觉得老铜扣更合适,带着点游牧民族的粗犷,能和非洲布料呼应。最后在一家老店里,老板拿出一盒民国时期的银质纽扣,上面刻着简单的回纹,大小正好。“这扣子既有江南的雅致,又不缺硬朗的线条,”顾星晚拿起一颗对着光看,“就它了。”娜迪莎也觉得满意,当场买了二十颗,回去后两人一颗一颗打磨,让银扣的光泽更柔和些。

有天晚上加班,娜迪莎突然想起母亲,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段礼服的视频。母亲很快回复,说村里的人都夸裙子好看,那个收到蜡染布的小女孩,还让妈妈用布做了条小裙子,天天穿着到处跑。娜迪莎把手机递给顾星晚看,顾星晚笑着说:“等时装周结束,我们寄几件样品回去吧,让她们也看看,非洲的布料和江南的手艺,能做出多美的衣服。”娜迪莎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们的设计,不仅连接了两个地方的美,还连接了那么多温暖的人。

离时装周还有半个月时,工厂送来最后一批成衣。两人连夜开箱检查,一件一件挂在衣架上,工作室的衣架很快就挂满了,孔雀蓝、深紫色、米白色、靛蓝色……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像把撒哈拉的沙漠、草原和江南的烟雨、晚霞都搬进了屋里。顾星晚拿起那件缀着荧光星子的礼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落在裙摆上,内侧的星子图案隐约发光,“你看,真的像把星星缝进去了。”娜迪莎看着,忽然想起在非洲的夜晚,她和母亲坐在土屋前看星星的场景,眼眶有点发热。

为了确定走秀的顺序,两人对着衣架排了好几天。一开始想按颜色从浅到深排,后来觉得不够有故事感;又想按“沙漠到江南”的顺序排,从羊毛毯旗袍开始,到云锦礼服结束,最后还是决定按“相遇”的过程排——先展示单独的非洲元素或江南元素,再展示融合后的设计,最后用那件荧光星子礼服收尾,象征着两种文化最终达成的和谐。拍好后,两人还找了朋友当模特,在工作室里走了几遍,调整每款衣服之间的衔接时间。

顾星晚负责联系化妆师和造型师,娜迪莎则忙着准备时装周需要的资料,包括每款设计的灵感来源、面料选择的理由。有次整理资料时,娜迪莎翻到了她在非洲写的信,当时没寄出去的后半段,写着她对“东西相遇”系列的想法,和顾星晚后来画的草图几乎一样。她把信拿给顾星晚看,顾星晚笑着说:“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就算隔着那么远,想法也能凑到一起。”

走秀前一周,两人去了趟苏州,拜访了给她们提供云锦的老匠人。老匠人看到成品礼服,连连赞叹:“我做了一辈子云锦,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它和非洲的布料配在一起,竟然这么好看。”老匠人还送给她们一块珍藏的老云锦,上面织着缠枝莲纹,说可以用来做压轴礼服的披风。娜迪莎和顾星晚特别感动,当场决定把披风加进走秀系列里,让老匠人也能看到自己的手艺登上国际舞台。

回来后,两人连夜修改设计,给压轴礼服加了披风。顾星晚在披风边缘绣了圈和礼服裙摆一样的荧光星子,娜迪莎则在披风内侧缝了块小小的羊毛布,上面用当地语言绣了“相遇”两个字。“这样一来,这件衣服就有了我们两个人的家乡味,”娜迪莎摸着羊毛布说,顾星晚点点头,拿起银铃铛,在披风的系带处也缀了两个,“走起来的时候,声音会更好听。”

走秀前三天,模特来试装。有个模特穿上那件深紫色云锦礼服时,不小心扯到了领口的银铃铛,铃铛掉了一个。娜迪莎赶紧找了针线,当场缝补,顾星晚在一旁帮忙固定布料,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缝好后,模特对着镜子转了圈,银铃铛的响声清脆悦耳,模特笑着说:“穿上这件衣服,我感觉自己既像江南的女子,又像来自远方的旅人,特别奇妙。”

走秀前一天,两人提前去了秀场。看着空旷的t台,想着明天这里会展示她们半年来的心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顾星晚拉着娜迪莎的手,走到t台尽头,说:“明天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衣服一件一件走过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和非洲,能有这么美的相遇。”娜迪莎点点头,看着远处的灯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模特穿着她们设计的礼服,带着银铃铛的响声,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

回到酒店后,两人还在核对第二天的流程,直到深夜才休息。躺在床上,娜迪莎想起半个月前在非洲的土屋里,她还在对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念顾星晚,现在却已经和顾星晚一起,准备好了一场属于她们的时装秀。她侧身看着身边熟睡的顾星晚,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管是在撒哈拉的星空下,还是在江南的烟雨里,只要和顾星晚在一起,和她们热爱的设计在一起,哪里都是最好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来到秀场,和化妆师、造型师、模特们一起做准备。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秀场的窗户照进来时,娜迪莎和顾星晚站在后台,看着模特们穿着她们设计的礼服,有序地排着队,银铃铛的响声不时传来。顾星晚拍了拍娜迪莎的肩膀,笑着说:“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东西相遇’,要开始了。”娜迪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她们的故事,从非洲的土屋开始,在江南的工作室成长,现在,要在这个国际舞台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