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哀伤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刘枫的身影，但随即被一种极致的轻蔑与不解所取代。
“疯狂？自私？”
佛耶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仔细地“看”着刘枫，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本质。
“一个连钻石阶位都未曾踏入，区区翡翠巅峰的蝼蚁……竟敢在本王面前妄谈疯狂与自私？是谁给你的勇气，站在这里，领导这群……看似强大的乌合之众？”
他确实无法理解。
在他的感知中，刘枫的能量层级虽然凝实，但分明停留在凡俗的翡翠阶，连御空飞行都需借助外物（他看到了刘枫脚上的靴子）。
这样的人，在他漫长的生命与绝对的力量面前，本该连让他瞥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你看不清我。”
刘枫并未因他的轻视而动怒，反而语气更加深沉。
“并非因为我的实力，而是因为你的眼中，只剩下伊苏尔德的倒影，早已容不下这世间的其他色彩，更看不清……真正的道路。”
这句话似乎微微触动了佛耶戈，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他那双能洞穿灵魂与能量本质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幽绿的魂火跳动了一下，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等等……这是……”
佛耶戈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刘枫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你的体内……竟然藏着……六块世界符文的气息？！”
饶是以他千年君王的心境，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荒谬与难以置信！
世界符文，那是构筑世界的基石，蕴含着毁灭与创生的终极力量。
寻常人终其一生能遇到一块已是天大的机缘，而眼前这个他视为蝼蚁的存在，竟然身怀六块？！
“而且……其中两块……是主系符文！”
佛耶戈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震动，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刘枫，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刘枫体内那枚代表着“坚决”系的生命之泉符文石！
“尤其是这一块……生命之泉……”
佛耶戈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之前的慵懒与哀伤，带上了某种追忆与极度的困惑。
“这股气息……这股磅礴的、蕴含着最纯粹生命本源的气息……我不会认错……”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直刺刘枫：
“千年前，福光岛那口能延续救治生命的泉水……其源头，其力量的根源……就是因为泉眼之下，蕴藏着这块生命之泉主符文石！”
“是它，不知被古代先贤以何种手段改造、引导，才形成了那能治愈万物的生命之水！”
“正是这块符文石的力量……与我的破败王者之刃碰撞，才引发了那场席卷全岛的破败之咒！可以说……是它，间接缔造了如今的我！”
佛耶戈死死地盯着刘枫，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
“这块本应随着福光岛一同沉沦、被破败侵染或者说与之达成某种诡异平衡的符文石……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而且……气息如此纯净，仿佛被重新净化、掌控？”
“还有其他的符文石……你，一个翡翠阶的小家伙……究竟是谁？为何能身怀如此多的世界之骨而不被其反噬吞噬？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一刻，佛耶戈对刘枫的轻视，被一种极度的好奇与审视所取代。
这个看似弱小的凡人领袖，身上隐藏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
这场原本在他看来毫无悬念的碾压，似乎因为这几枚意外出现的符文石，平添了几分难以预料的变数。
战场中央，一边是执掌死亡与破败的千年君王，一边是身负多重符文之秘的光明领主。
空气仿佛凝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