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种地忙!
谢齐王,好心肠!
这一日,边疆战报传来,局势陡然紧张。
不过这一切都在司马驹预料之内。西京蛊灾虽然还未平定,但穷奇魔尊和龙首蛊雕在感受顾九川即将破境威压后,自知与蝼蚁无二,便不再进攻函谷关与河东,龟缩一地,不断派出使者,希望与朝廷讲和。
西京蛊灾暂时可以缓解,边疆战事将起,尚需同仇敌忾。
突然,司马驹接到一封信,信是埋在边锋堂的暗桩发的,上面控诉边锋堂副司长慕容杰行为诡异,经常失踪。
司马驹令澹台尘将监视齐王司马博的人手撤回,转而派往边疆,一方面查明慕容杰反常的原因,另一方面严密监视狄人、萨蕃、女真人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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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边境,白山黑水,冰天雪窖,奴儿干之地。
重镇平洲,雄踞辽东,看似城防森严,一切如常。然而,刺史府深处,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暮气。
平洲刺史、边锋堂司长慕容翰,在数月前亲率大军征讨熟女真巨枭,兀术·拔野古及其麾下十部落。
经过数日苦战,慕容翰终将号称‘神熊’的兀术·拔野古斩杀,开疆五百里,立下不世功业。
朝廷圣旨下达,封其为辽国公,加授骠骑将军,都督辽东诸军事,世袭罔替。锡之诰券,永铭功勋。
然在这一战中,慕容翰亦被兀术·拔野古击伤。
归城后,慕容翰欲借大胜之势与所杀之灵魄,祭祀蛊神,强行冲击十二转,以期逆转伤势。然而因灵魄不够,破境最终失败,遭到蛊虫反噬,而今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府中相士道:“辽国公生机已如风中残烛,恐难活过一年。”
慕容翰闻言,神色如常,暗中召集诸将,确定下一任边锋堂司长,辽东王的继承人为慕容杰。
慕容杰虽然野心极大,但自知无论是手腕、威望还是韬略,远不及叔父慕容翰。现如今,熟女真虽然臣服,但盘踞在海西的生女真,分布在东海野人女真,仍虎视眈眈,时刻盯着平洲。
慕容烬迫切需要叔父再多支撑几年,为自己争取成长和稳固权力的时间。
因此,慕容杰不断修书,向兄长慕容烬索要太岁,为叔父续命。然而,近日库存太岁肉即将用尽,丰都那边却迟迟没有新的太岁肉送达。
慕容杰连发数封信函,皆石沉大海,杳无回音。无奈之下,他只得不顾边锋堂事务,亲自南下,欲见兄长,讨要说法。
自从李逋从鲁国归来后,慕容烬一直在刻意回避弟弟。直到这一次,慕容杰终于在双炀城堵住兄长。
一见面,慕容杰便逼问道:“你为何一再拖延?莫非你不想让叔父活了!若是你嫉妒叔父将平洲基业传于我,那我便让给你!只求你能拿出太岁,救叔父一命!”
慕容烬并未反驳,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封信:“这是叔父的密信,你看看吧。”
慕容杰一把夺过信笺,信确是慕容翰亲信笔迹,盖有私印,这点做不了假。
信中写道:烬儿,太岁乃大地之灵,非我慕容氏私产,关乎丰都根基、关乎天下气运。切不可因私废公,徒耗灵物为我这朽木延命。切记,目光要放长远,千秋功业,非一人可建,我之生死,自有天意使然,强求无益,不可违逆。
信末几句,皆是嘱托他们兄弟齐心,共守基业之语。
慕容杰将信纸揉攥在手中:“叔父自然是深明大义,一心为丰都考量!可你不能如此自私!”
慕容烬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慕容杰声音陡然提高:“叔父在,朝中那些关系就在!他老人家坐镇平洲一日,女真蛮子就一日不敢犯境!你难道不知道吗?狄人可汗已经与萨蕃巫王暗中联合,准备起兵南下了!
此存亡之时,若叔父倒下,平洲军心必然动荡!届时,一旦生女真和野人女真起兵,没有外援,你觉得平洲城还能守得住吗?!”
慕容烬道:“大逆中自有大顺。”
慕容杰打断他的话:“放屁!我看不到那么远!我只知道平洲一失,京都难回,到那时慕容氏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慕容烬的心头。
是啊!
慕容氏谋划三代人,暗中经营平洲,打通大荒海路,培养和拉拢海盗,是当今天下,三条海路之一的拥有者。走到这一步,可以说花费无数心血和银钱,终于在他们这一代,慕容氏才脱离京都乱局,可以专心割据地方。
丰都城现在虽然已是仅次于京都的雄城,但群狼环伺,形势复杂。也许太子一句话,就可将他从丰都城驱逐。
慕容烬心里明白,平洲是主,丰都为次。
但若再次伤害太岁,必然会导致灵气稀薄,粮食减产。到那时,他对不起太子,也对不起崔玉,又该如何面对弟李逋,面对丰都城的几十万百姓?
身陷两难之中,慕容烬无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