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内的周夫子与陈小花听见动静,急忙赶了出来。
见江枣枣将明轩制在地上,陈小花惊呼着上前:“哎呦,你这死丫头做什么呢?快松开!”
她边扯边拍打女儿的手臂,江枣枣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从明轩身上站起来。
“你哥教你擒拿摔跤,是让你这样欺负明轩的吗?”
陈小花厉声责问,心中又急又愧。今日她特地带着女儿来私塾请周夫子帮忙,谁知才进屋片刻,就闹出这般场面。
“是他先胡说八道!”江枣枣委屈地指着明轩,“一见面就喊我姑姑!”
“你说什么浑话?”陈小花皱眉。
“人家好端端的,怎会平白让你占这便宜?”
“分明是他占我便宜!”江枣枣急得跺脚,“这小鬼非说哥哥是他爹爹,那我可不就是他姑姑!”
“什么?!”
陈小花闻言大惊,忙转身仔细打量明轩。
先前虽听江锦辞提过私塾有个爱缠着他的孩子,家中常带回的饭菜也是这孩子准备的,她却从未往这层想过。
在回想起给江锦辞送行的那天江锦辞和这孩子的表现,当下就信了几分。
她蹲下身,柔声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半。”明轩揉着发疼的肩膀答道。
“八岁半……”陈小花默算着,心头一紧,“那你娘亲是……”
“我不知道。”明轩低下头,声音渐弱。
“哎呀……造孽呦……”陈小花轻叹一声,神色复杂。
周夫子将明轩拉到身边,替他拍去衣上尘土,听着陈小花的问话,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自那日江锦辞临行前将明轩抱在怀中安慰后,这孩子便认定江锦辞已经接纳他了。
不再叫江锦辞江先生,而是直接单方面宣布江锦辞是他爹爹。
逢人便说江锦辞是他爹爹,现在整个私塾都知道这孩子其实就是江锦辞的孩子,也理解了之前这孩子为什么粘着江锦辞了。
对此无论是他还是王允,只要稍加纠正,明轩便闷闷不乐,有时候大声反驳,全不似从前乖巧模样。
周夫子心下暗叹:明明只是临别一抱,怎就认定了这个爹爹?
虽觉不妥,但他深知明轩这些年的孤苦,理解这孩子对江锦辞产生的依赖,便也不忍再多加苛责。
“娘,您别信他!”江枣枣扯着母亲衣袖,“哥哥今年才二十出头,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傻丫头,族长家十几岁的时候,儿子都会放牛了,这有什么出奇?”
陈小花压低声音,“这是你哥的私事,我们不要过问。现在,你赶紧向明轩道歉!”
“我不要!”
“快些!不然等你哥回来,我定要告诉他,你用他教你的防身术欺负他儿子。”
“娘……”
江枣枣委屈地撇撇嘴,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下,终是不情不愿地转向明轩,小声道:“对……对不起。”
“哼,野蛮人!”
明轩立刻扬起小脸,得意地瞪着她,“道歉也没用!等爹爹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要撕烂我的嘴!让他打你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