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饭,吃完把我的布巾洗干净晾好。”
“好!我肯定洗得干干净净的!”
江枣枣一听不是要收回吃的,瞬间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端着粗瓷盆,脚步轻快地跑向厨房。
没一会儿,江锦辞就听见厨房传来陈小花的细微的声音,带着点不敢置信:“枣枣,这咸鸭蛋和花生,是你哥哥给的?”
“嗯!哥哥说让我拿来跟娘一起吃!” 江枣枣的声音里满是雀跃。
江母听了脸色顿时就变的凝重了起来,看着江枣枣吃着咸花生,那几乎要把舌头也吞下去的样子。
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江锦辞该不会是想要把自己母女俩给甩开吧?
毕竟人家如今已是秀才,是正经的士绅阶层了。
每月还有朝廷发的廪银,还是这次秀才的榜首,额外还有廪膳补贴日子,那可比寻常农户宽裕不少。
更别提这几天她在就听到村子里的人在交谈,说等江老实的头七过了,就开族会把村子里的田都弄到江锦辞名下。
这样一来江锦辞哪怕躺着什么都不干,日子也能比寻常农家过得好了。
根本就不需要她们母女继续为他赚钱,说不定还会嫌她们母女是累赘了。
当然这些实惠都算不得什么,她们母女如今都能赚钱,不需靠着别人了。
最让她攥紧不放的,是 “一家人” 这个名头。若是江锦辞要跟她们分家,断了这层关系,那她这些年的苦可就全白受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活,夜里绣到眼睛发花,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图的不就是他成了士绅,能让她们母女有个靠山?
图的不就是枣枣将来嫁人时,能凭着 “秀才妹妹” 的身份,找个知礼懂规矩的人家?图的不就是枣枣嫁过去后,有个秀才哥哥撑腰,不用被婆家磋磨欺负?
若是现在江锦辞要分了单过,那她这些年的苦岂不是全都白受了?
不由的又想起江老实对自己的承诺,眼里泛起了泪花,想起这个男人她就心寒。
这些年他拿着她的工钱全花在江锦辞身上,前几天江锦辞考上秀才了,他竟然自己拿着钱去喝酒庆祝。
都不愿意遵守承诺,给她们母女添件新衣裳,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可是他不能死啊,哪怕是残了也好啊,自己也愿意照顾他。
毕竟当初的约定都是和江老实立下的,如今江锦辞若是不认账...她可怎么办?
找乡亲们说理?他们巴不得把田地献给秀才公,谁会替她一个寡妇说话?
去衙门告状?她拿什么告?江老实已经不在人世,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告秀才老爷?
陈小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想起江锦辞平日对她们母女冷淡的态度,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今天却主动把咸鸭蛋、咸花生这些他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多吃的东西,送到了她们面前。
这反常的举动,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越想越怕,突然伸手拍掉女儿手里的花生,连她嘴里没咽下去的,都伸手抠了出来:“别吃!先放着!”
江枣枣被吓哭了,江母却顾不上哄她,直往她嘴里灌水。
江母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些东西,该不会被下了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