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微已经昏迷三日了。
离玄烬守在床前,指节抵着她冰凉的手背,眼尾的红痣随着睫毛颤动泛着薄红。
太医院的医案堆了半案几,每张都被他用朱笔批了“废物”,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像要滴出血来。
“殿下,该用参汤吊气了。”小宦官宝儿捧着药碗缩在门边,声音发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七殿下,玄色龙纹蟒袍皱成一团,发冠歪在鬓边,眼底血丝密布得像浸了血的纱。
离玄烬没应。
他盯着云苏微泛白的唇,突然想起三日前法场那声“阿爹”。
当时萧昭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而云苏微站在囚车旁,晨光里她的影子叠在他脚边,像一根拴住他的绳。
子时三刻的更鼓刚响。
离玄烬忽然攥紧了云苏微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接着整个人“刷”地坐直,双眼闭合,食指却在空中划出扭曲的弧线。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腕间,那道他亲手系的同心结红绳,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诡异地扭转,像条活过来的蛇。
“焚世诏。”离玄烬喉间滚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他曾在归墟会密档里见过这种符号,是最高层传递死令的暗语。
指尖猛地掐住云苏微的人中,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划动,直到寅时鸡鸣才重重跌回枕上,额角全是冷汗。
“系统扫描。”云苏微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随身仓库的蓝光在她意识里铺开。
前世的医疗系统自动启动,脑波监测图上,颞叶区域的绿色波形被一簇刺目的暗红覆盖,“检测到异常神经脉冲,频率与归墟会‘心鼓阵’共振波吻合。”
离玄烬取了帕子给她擦汗,手却在碰到她额头时顿住——她醒了。
云苏微缓缓睁眼,目光却散得厉害,像隔着层雾。
她抓住离玄烬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他们没输,是把意识种子种进我神经回路了。”喉间溢出轻笑,却比哭还涩,“太医院治不了,因为这不是病,是……有人在敲我的骨头。”
离玄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扣住她后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怎么解?”
“强行清除会断记忆。”云苏微舔了舔干裂的唇,“放任的话……”她顿了顿,“他们能在关键时刻唤醒我,当活传声筒。”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殿内烛火忽明忽暗。
离玄烬忽然低头吻她额头,凉得像雪:“你说怎么办,我都依。”
云苏微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伸手抚过他眉骨:“用母性频率。我前世做过实验,胎儿在子宫里能记住母亲心跳,这种记忆锚点最牢固。”她扯了扯他衣袖,“让宝儿找口古磬,每日午时敲,频率要和我给的图纸分毫不差。再把玉扣里的超声波调出来,刺激海马体。”
离玄烬没问原理,只朝宝儿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