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玄烬!”云苏微的声音像根银针扎进他混沌的脑海。
她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咬破舌尖在他耳边低喝,带着血味的热气喷在他耳垂上:“醒过来!这是幻境!”同时,她的拇指重重按在他“神庭穴”上——那是她用三个月时间摸清的,他最敏感的麻穴。
离玄烬的身子猛地一震,幻象如潮水般退去。
他闭目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眸底的寒潭结了冰。
重新落座时,他换执白子,落子的速度比第一局更快,却没了先前的狠戾,反而带着种近乎本能的流畅——谢无咎越下越惊,他发现这孩子每一手都不是计算,而是痛到骨子里的直觉。
第三局“弑神”终盘时,谢无咎的棋盘上只剩一枚白子可活。
他颤抖着捏起棋子,指尖却停在半空。
离玄烬望着他,声音轻得像片雪:“老师,您忘了规则——‘该你了’。”
“该你了。”
小星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得像清晨的钟。
谢无咎的手猛地一抖,棋子“当啷”坠地,滚进骸骨堆里。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棋台,檀木棋子撒了满地:“你动了情……你怎么敢动情!”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在骸骨上,染脏了半具白骨——那是他为“培养帝王”吞了二十年的慢性毒。
离玄烬弯腰拾起那枚漆黑的阵心棋子,指腹碾过上面的血痕。
他轻轻一捏,棋子碎成齑粉:“你说我要成神,就得先堕魔。可我现在告诉你——”他转身牵住云苏微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我要做个会疼人的人。”
远处突然传来拐杖叩地的声响。
墨砚老人拄着枣木拐杖走进来,腰间挂着个烧焦的布包:“少爷……老奴烧了《育龙策》下半部。当年老奴抱着您从火场跑出来时,就该知道……有些路,不该有人再走。”
谢无咎瘫坐在满地骸骨里,白须沾着血,望着离玄烬交握的手喃喃:“难道……是我错了?”
云苏微摸出块丝帕,轻轻擦掉离玄烬掌心的棋粉。
她望向墨砚老人怀里的焦布包,又扫过谢无咎身后那道半掩的暗门——门后飘出若有若无的药味,像是某种秘药的残渣。
她捏了捏离玄烬的手,对暗处招了招手:“影十三。”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滑下,单膝跪地:“王妃。”
“去查谢府密室。”云苏微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钉进夜色里,“尤其是藏着‘替身培养记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