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药箱,疼(2 / 2)

云苏微拎着竹笼站在锅前,笼里的白兔正啃着胡萝卜。

她将碾碎的药粉撒进沸锅,淡青毒雾立刻腾起,裹着蒸腾的水汽往四周蔓延。

白兔的耳朵最先耷拉下来。

它原本红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雾,前爪突然抽搐着拍向笼壁。

铁柱第一个喊出声:这兔子咋了?话音未落,白兔的后腿开始痉挛,整个身子像被无形的手扯着,在笼里撞得响。

最后它翻着白眼瘫在笼底,粉色的舌头拖出老长。

演武场死一般寂静。

铁柱突然地捏碎了手里的药瓶,碎瓷片扎进掌心他也不管,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奶奶的!

谁再敢送这种害人的东西,老子把他的手剁下来喂狼!

陈骁趁机往前一步,腰间的佩刀撞在甲胄上:从今日起,每箱药配两把钥匙,医代表和哨长各管一把。

每日申时开箱登记,少一粒药粉都要报上来!他扫过人群,目光像淬了火的刀,违令者,按通敌论处。

当夜,医帐的烛火一直亮到三更。

许怀安捧着一卷泛黄的绢帛进来时,云苏微正往小瓷瓶里灌淡蓝色的液体——这是系统仓库里的神经稳定剂,能让人在毒雾中保持清醒。

这是我画了二十年的疫病图。许怀安将绢帛摊开在案上,烛火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发亮,标注了历年水源污染的位置,还有瘟疫爆发时驻军的分布。他指尖划过绢帛上密密麻麻的红点,以前我总觉得,防着士兵乱用药才是本分...可你让我明白,真正的医道,是教他们自己握住生的希望。

云苏微轻轻抚过绢帛上的墨迹。

有些地方的朱砂晕开了,看得出是连夜补画的。

她将绢帛小心收进药箱底层,与系统里的医书并排:这比太医院的御赐金印还贵重。

两人走出医帐时,正遇巡营的士兵打灯笼回来。

二十多盏灯笼连成串,沿着药车停放的路径蜿蜒,暖黄的光映得积雪都软了。

有个小卒看见他们,立刻扯着嗓子喊:医官来啦!队伍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很快连成一片。

子时三刻,信鸽扑棱着落在窗台上。

云苏微解下腿上的竹筒,离玄烬的字迹力透纸背:孙景昭残部确认潜伏东线补给道,伪装运粮队。

皇后召见裴承志,恐有后招。

她望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将最后一瓶神经稳定剂塞进怀里。

药炉的火光在她眼底跳动,像藏着一团烧不尽的火:既然他们想用毒雾迷眼,那我就把清醒,变成扎进他们喉咙的刀。

北风卷着雪粒打在帐幕上,发出沙沙的响。

云苏微低头整理药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车轮碾过雪地的吱呀声——那是东线补给队的方向。

她手指一顿,将最后几瓶稳定剂塞进暗格。

五日后的东线补给道,该有场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