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懂军纪?我来教你(2 / 2)

云苏微掀开帐帘,就见铁柱面色赤红,左腿肿得发亮,腐肉的腥气刺得人睁不开眼。

许怀安站在床前,手里攥着截肢刀:腐肉已侵肌理,只能截肢保命。

腐肉未侵筋骨。云苏微按住他的手腕,何须自残?

许怀安胡子抖了抖:此乃邪术!古籍无载!

古籍也没写火药能炸城墙,可它就是炸了。云苏微扯过旁边的药碗,烧一锅沸水。她将手术刀浸进去,蒸汽氤氲中,目光扫过满帐医官,今日我便做这第一个写进古籍的人。

刀尖划开腐肉时,铁柱疼得昏死过去。

云苏微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剜除坏死组织、撒上止血粉、敷上生肌膏,每一步都快而准。

许怀安凑得极近,盯着她的手发,喉结动了动。

三日后,铁柱拄着拐杖出现在校场时,全营都炸了。

士兵们私下开始叫她沈神医,连巡夜的小兵见了她,都自觉把火把举得更高。

许怀安是在第七夜来找她的。

医帐里飘着艾草香,他盯着她给伤兵换药的手,突然开口:当年北疆之战,我因犹豫未截肢,十七名兄弟烂肠而亡...他声音发哑,所以我宁可错杀,也不愿再看一人痛苦死去。

云苏微放下银针,直视他发红的眼:可你现在用一刀切的方式防病,和当年那个迟疑的你,有什么区别?

医者不是刽子手。

帐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许怀安鬓角的白发。

他沉默许久,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张皱巴巴的名单:这五个人...收过赵五斤的银子,瞒了疫情上报。

云苏微接过名单时,飞鸽的扑棱声恰好响起。

她拆了信,离玄烬的字迹歪歪扭扭,倒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北境细作已除,你可放手施为。

另,胭脂换了玫瑰露,更润。

她嗤笑摇头,正欲收信,忽觉胸口闷得发慌。

系统的蓝光幕在眼前闪烁:【生理负荷预警:呼吸受限,建议解除伪装至少一个时辰】。

她这才想起,为了掩饰女儿身,她已束胸整整七日。

解开发髻的瞬间,长发如瀑垂落;卸下束胸布时,肋骨处勒出的红痕刺得她倒抽冷气。

她靠在榻上闭目喘息,帐外的风沙声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号角打断——东侧哨塔起火了!

云苏微猛地睁眼,抓起药箱就往外冲。通知陈骁,封锁西门!她边跑边喊,所有人查验耳后疤痕!

而千里外的京城,离玄烬站在钦天监废墟前,手中握着块星盘残片。

月光照在残片的刻纹上,映出个模糊的字。

他指尖摩挲着纹路,唇角勾起抹冷笑:微微,真正的敌人,才刚开始动。

东侧哨塔的火势在黎明前被扑灭,两个浑身是灰的黑衣人被押到军牢。

他们耳后都有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在火把下泛着青黑——正是南楚细作的标记。

军牢的铁窗漏进第一缕晨光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抬头,盯着提审官身后的身影,瞳孔骤缩。

云苏微抱着药箱站在阴影里,指尖轻轻叩着箱盖。

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