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极轻,骨钳夹起颅骨时,一缕寒光刺得人眯眼——那是嵌在骨缝里的细铁丝,锈迹斑斑,却还扎着半片带血的棉絮。
这是长期针灸所致。她举起颅骨,让阳光透过棂窗照进去,针入百会穴,刺中脑络,任谁都会疯。她抖开怀里的血书,上百个字像被风吹散的红蝶,纷纷扬扬落在官员脚边。皇后说她是疯妾?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扫过人群里面如死灰的太医令,可她到死都在写!
老太傅扶着柱子直喘气,胡须抖得像风中芦苇:造孽啊......
回府的马车刚拐过御街,破空声骤起。
离玄烬猛地将云苏微按进软榻,弩箭地钉在车壁上,箭头淬着幽蓝的光。往西!他掀开车帘,玄色大氅猎猎作响,去废弃织坊。
织坊的断墙后,两个蒙面人正往马背上装弩匣。
离玄烬的剑挑开一人面巾时,云苏微倒抽一口冷气——那人耳后有片淡粉的疤痕,和系统里育灵计划资料上的晶片位置分毫不差。
赵文修的审案室彻夜亮着灯。
被拔了指甲的蒙面人疼得直撞墙,却只地发出气音。
直到离玄烬捏着把银刀逼近,他才拼了命地在地上划字:掌印姑姑...无舌...试验品...
云苏微摸着那人耳后的疤痕,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行血字:【晶片编号Y-17,2岁植入,12岁淘汰】。
她的指尖在案上敲出急鼓点:他们把人变成傀儡,现在又想用傀儡杀我?
深夜的王府书房,烛芯爆了个花。
离玄烬将块染血的玉佩放在云苏微掌心,玉上字的刻痕刺得她手疼。母妃咽气前,攥着我手腕说,七儿若醒,天下必乱他的指腹摩挲着她手背,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现在...只想撕了这江山,换你睡个安稳觉。
云苏微望着他眼尾的红痣,突然笑了。
她调出系统里的神经稳定剂配方,墨笔在宣纸上走得飞快:不如我们演场大的——就从明日大朝会开始,让全天下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窗外,春雷滚过天际。
离玄烬的手指缠上她发梢,在她耳边低笑:我听你的。
次日卯时三刻,大朝会的钟鼓响彻宫城。
皇帝刚在龙椅上坐定,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七王爷...七王爷闯殿了!
值殿太监的声音带着颤,殿门地被撞开。
离玄烬歪戴着金冠,玄色锦袍半敞,眼尾的红痣被泪水晕开,活像个真正的疯傻王爷。
他踉跄着扑向丹陛,声音哑得像破锣:母妃...母妃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