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微的瞳孔骤缩——门内是间炼药地窖,墙壁嵌着碗口粗的铁笼,锈迹斑斑的镣铐上挂着几截枯骨,地面的砖缝里还凝着黑褐色的血痂。
最里端的石案上堆着半人高的竹简,最上面一卷被撕去封皮,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眼睛生疼:“梦引散改良需纯阴体质少女长期服药试效,取月信前三日泪为引......”
“这是......”离玄烬的指节抵在她后腰,玄色大氅将她半拢在阴影里,“江晚吟的笔迹。”
云苏微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在定国公府,她曾在二妹的妆匣里见过类似的毒谱,当时只当是旁门左道,如今看来——当今皇帝早就在暗中延续前朝的禁忌实验,而江氏一族,不过是替皇家试毒的白手套。
“造孽啊!”玄悲踉跄着撞翻铁笼,枯骨“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跪在石案前,颤抖的手抚过那些记载着少女姓名的毒方,“老衲守着地宫百年,竟不知脚下还埋着这等炼狱......”他突然摘下颈间的青铜佛牌,重重叩首,“这是开启药佛‘活典库’的钥匙,藏着《千毒经》全本、解毒图谱,还有......逆转生死的‘回天九针’。”
云苏微没接,只是垂眸盯着佛牌上斑驳的经文:“若我不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不是苏幽娘的外孙女,你还肯交?”
“您流的是药佛之血。”玄悲额头抵着青石板,声音闷得像敲钟,“哪怕这血被封在凡躯里百年,只要仁心未死,便是药佛传人。”
深夜的禅房飘着沉水香。
云苏微坐在蒲团上,系统蓝光在掌心流转,扫描着白天从地宫带回的青玉瓶残渣。
全息投影里,淡金色的物质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那不是普通的药物残留,是微量的干细胞活性物质,带着强烈的精神波动。
“所以‘药佛之心’不是器官,是神识载体?”她喃喃自语,指尖按在心口。
那里突然泛起灼痛,百年前的火海在眼前闪现:白发老者将心脏封入玉瓶时,瞳孔里分明映着生的渴望——他不是死了,是将神识烙印进了这方玉瓶,等待能承载他意志的人。
窗外惊雷炸响。
一片焦黑的银杏叶“啪”地拍在窗纸上,云苏微捏起叶子,叶脉的走向让她呼吸一滞——竟与北境边防图上的山川脉络分毫不差。
她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将青铜佛牌攥进掌心。
佛牌上的经文烫着皮肤,像在提醒什么。
明天,该去慈恩寺后的活典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