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离玄烬将她打横抱起,玄袍扫落案上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
他声音发颤,却带着冰碴子:传太医!
太医院院正跪下来检查云苏微的舌苔,手指刚搭上脉门便变了脸色:陛下,七王妃体内有迷魂草与鹤顶红残留,虽剂量不大,但若是心疾患者...他没说完,抬头时冷汗已经浸透官服。
不可能!江晚吟踉跄着爬过来,发间珠花散落一地,我明明...我只是想帮她!
离玄烬将云苏微轻轻放回软榻,转身时玄袍翻起凌厉的弧度。
他一步步逼近江晚吟,靴底碾碎了地上的瓷片,你帮她的方式,是往汤里下毒?
不是我!江晚吟后退到柱子边,指甲抠进红漆里,是碧萝...碧萝说这是补药!
碧萝?沈知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殿角,手里举着个油纸包,方才在江小姐妆匣里翻到的,这药粉与汤里的毒素完全一致。她晃了晃油纸包,巧的是,包药粉的纸上,还沾着江小姐的胭脂印。
江晚吟的脸瞬间惨白。
她转头看向碧萝,却见那丫鬟正缩在柱子后,指尖还沾着药粉——方才她趁乱往江晚吟袖口抹药的动作,早被沈知意的暗卫看了个正着。
你...你背叛我!江晚吟尖叫着扑过去,却被离玄烬的暗卫牢牢制住。
离玄烬蹲下来,捏着江晚吟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他眼底的冷意比冬夜的雪还凉:你说你要帮她?
那你告诉我——他拇指重重碾过她唇瓣,我夫人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
江晚吟被按在地上,眼泪混着胭脂在脸上糊成一片。
离玄烬站起身,对暗卫下令:押去佛堂,每日抄经十遍。他又看向碧萝,杖责三十,逐出王府。
殿外起风了,吹得烛火明灭不定。
云苏微靠在软榻上,看着离玄烬的背影,唇角勾起抹淡笑。
她袖中攥着半块烧焦的纸片,方才趁乱从江晚吟妆匣里摸来的——上面隐约能看见北境军械图流浪儿转交的字样。
当夜,云苏微在寝殿翻看着从江晚吟处缴获的密信残页。
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出纸上神秘医者四个字。
窗外忽然响起竹叶沙沙声,她抬头,正看见离玄烬立在月光里,玄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捏着枚烧焦的纸片。
那是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离玄烬走进来,将纸片放在她掌心。
纸背的字迹被火烧得残缺:我愿为你焚尽一生...他坐下来,指尖轻轻抚过她发顶,她说她替我守了十年秘密,可她不知道——他低头吻她眉心,我早就不需要任何人替我藏拙。
云苏微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将密信残页推到他面前:北境军械图...是你当年在流浪儿手里换的药?
离玄烬一怔,随即笑了。
他的笑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偏执: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全部的我。
更鼓敲响三更时,一片灰烬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云苏微脚边。
她拾起来,发现是半片未烧尽的纸,上面隐约有的字样。
而此刻的东市街角,碧萝正蜷在破草席上,嘴角还淌着血。
她望着七王府方向,眼底的阴鸷像淬了毒的针:等着吧...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