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云苏微掀开门帘,立刻扑过来攥住她衣袖:王妃,孙太医今早让人去太医院领了镇魂汤的药材!他从怀里摸出个熏香袋,奴才闻着不对,偷抓了把药渣——您看!
云苏微接过香袋,凑到鼻端轻嗅。
药香里混着丝甜腥,那是荧光藤特有的气味。
她瞳孔骤缩:荧光藤遇血会发光,他们要拿我的当引子...话音未落,她突然抓住福安手腕,太子最近是不是总说梦魇?
福安浑身一震:您怎么知道?
前日奴才随驾时,皇上还说太子夜里总喊,孙太医正愁着没方子...
所以他们要炼傀儡药。云苏微将香袋攥得发皱,用我的血引镇住太子的神志,好彻底控制他。她转身从袖中摸出张药方,墨迹未干:把这个塞进香袋夹层,就说...是我昨夜梦呓时写的。
记住,关键步骤要换成诱发幻觉的药引。
福安捏着药方的手直抖:那...那孙太医要问起进展?
你就说,云苏微指尖轻点他额头,我昨夜梦呓说冰窟藏钥她望着小太监眼底燃起的光,他们要找藏钥匙的冰窟,自然会把所有秘密都抖出来。
三更梆子响时,离玄烬掀帘而入,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
他手中拎着半截焦黑的布帛,边缘还沾着未燃尽的符咒:东宫后院烧了幅画像。他将残片摊在案上,我让人挖开焦土,底下有寒泉——他们在建祭血阵。
云苏微凑过去看,残片上还能认出半枚朱砂痣。
她抬头时,正对上离玄烬沉如寒潭的眼:你明知他们会抓你,为何还要放饵?
因为只有他们相信我是唯一的解药,才会把所有计划都摊开在我面前。云苏微伸手覆上他手背,我要进那座地窖,亲手烧了他们的炼丹炉。
离玄烬突然扣住她手腕,指腹碾过她腕间淡青的血管:若他们等不及...
等不及才好。云苏微抽回手,从妆匣里取出枚玉镯套在腕上,这镯子是冰魄玉,能镇住我血脉里的热。
他们要采血,总得先确认我活着——她抬眼笑了,而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觉得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夜风穿堂而过,檐下铜铃发出细碎的响。
云苏微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忽然觉得喉间发甜。
她掩唇轻咳,指缝里渗出一丝血丝——这具身子到底还是太弱了。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白的脸色,伸手摸了摸腕上的冰魄玉,轻声道:再撑五日...就够了。
五更天,阿青端着参汤进来时,正见她伏在案上睡着。
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腕上的玉镯泛着幽冷的光。
阿青正要替她盖披风,却见她睫毛突然颤了颤,梦呓般呢喃:血...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