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幽影密林的决定已经做出,但陆凡心中仍有一个结未曾解开——霍华德。这位亦师亦友的考古学家,既是“观察派”成员,又处于“被重点监控”的危险境地。于情于理,在离开暴风城前往未知的精灵圣地之前,陆凡都觉得有必要再见他一面,既是为了获取更多关于精灵遗迹的信息,也是想确认这位引导者的现状。
他通过一种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极其隐秘的传讯方式——将特定的信息用只有考古学家才懂的古代符号,刻在一枚不起眼的旧钱币上,然后投入旧城区某个特定喷泉的许愿池里——向霍华德发出了会面请求。
约定的地点并非考古学家协会,也不是任何公共场所,而是暴风城墓园区深处,一个早已废弃的、属于某个没落贵族家族的古老礼拜堂。这里荒草丛生,墓碑倾颓,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阴森寂静。
陆凡独自一人前来,苏安然和梅卡托克则在远处策应。他穿着兜帽长袍,借着【匿踪卷轴】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效果,如同幽灵般穿过破损的栅栏,走进了那座只剩下断壁残垣的礼拜堂。
月光透过没有玻璃的彩窗空洞,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在原本应该是祭坛的位置,一个身影早已等在那里。他同样穿着不起眼的灰色斗篷,背对着入口,仰头看着墙壁上残存的、模糊不清的圣像壁画。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正是霍华德。只是相比上次见面,他显得更加憔悴,眼窝深陷,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化开的疲惫与忧虑。
“你来了。”霍华德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沙哑,他警惕地感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尾巴,才微微松了口气,“你胆子不小,这个时候还敢联系我。”
“我们要离开暴风城一段时间。”陆凡开门见山,“去幽影密林。”
霍华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因为精灵使者的到访,还是……我给你的那个卷轴?”
“两者都有。”陆凡盯着霍华德,“精灵圣地出现了‘厄运腐化’,他们怀疑与‘规则之眼’有关,向我求助。我想知道,你给我的卷轴指向的那个遗迹,到底藏着什么?你对精灵族和‘规则之眼’的了解,又有多少?”
霍华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走到一处倒塌的石柱旁坐下,示意陆凡也坐下。月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竟有几分英雄末路的悲凉。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或许要多,但也比你以为的要少,而且……充满无奈。”霍华德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首先,是我的身份。我不仅仅是考古学家协会的成员,也不仅仅是监察者委员会里无足轻重的‘观察派’。”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陆凡,带着一种坦然的决绝,“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守密人’的后裔。”
“守密人?”陆凡眉头微蹙,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称谓。
“一个古老的、隐秘的、几乎已经断绝传承的组织。”霍华德解释道,“我们的使命,并非像监察者那样去‘管理’或‘清除’异常,而是‘记录’与‘守望’。我们记录艾泽拉斯历史上所有重大的‘规则外’事件和造物,守望那些可能影响世界平衡的力量,并在适当的时机,引导它们走向……相对不那么糟糕的结局。”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命运骰子,就是被‘守密人’记录在案的最高位格造物之一。关于它的破碎、流散,以及它与‘规则之眼’的永恒对立,在我们的核心典籍中有零星的记载。我们相信,骰子代表的‘可能性’与‘变数’,是世界得以保持活力、避免被彻底‘固化’的关键。”
陆凡心中震动。他终于明白,为何霍华德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和帮助,这背后竟有如此深的渊源。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履行‘守密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