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筏刚划到沼泽中央，对岸的树丛里果然冒出几个黑影。石勇吹了声口哨，筏子上的士兵立刻举弓，箭尖直指黑影。老头突然站起来，用百越语大喊了几句，黑影竟慢慢缩了回去。
“老丈说啥了？”石勇好奇地问。
翻译的斥候忍着笑：“他说‘这队汉军有藤甲，箭射不穿，别白费力气，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要么投降，要么等着被石勇扔沼泽里喂鱼’。”
赵信也笑了，让士兵把筏子往岸边划：“看来这老丈比咱们懂黑岩寨的软肋——他们最怕被扔沼泽，说那是河神的嘴巴，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三、密林里的“反向伏击”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队士兵按品字形推进，忽然前队传来信号箭——三短一长，代表遇袭。
赵信立刻让人吹号，中队的士兵迅速向信号方向靠拢，后队则绕到侧翼。等他们赶到时，正看到石勇的人被十几个百越人围在中间，对方手里拿着涂了毒液的长矛，却不敢靠近——飞虎营的士兵举着藤盾结成圆阵，长矛刺在盾上滑溜溜地弹开。
“来得正好！”石勇看到援军，一刀劈断刺来的长矛，“这些崽子用毒矛，别让他们划破皮！”
中队的士兵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分散开来，对着树丛射箭。百越人没想到后面还有队伍，顿时慌了神，想往后退，却被绕到侧翼的后队堵住。
“缴械不杀！”赵信让人用百越语喊。
包围圈越缩越小，百越人里突然有人喊了句什么，竟扔下长矛跪在地上。石勇踹了踹旁边的俘虏：“刚才不是挺横吗？咋不扎了？”
俘虏哆哆嗦嗦地指着石勇的藤甲：“这甲……刀枪不入，还能挡毒矛……你们是山神派来的？”
赵信让人把俘虏捆起来，翻看他们的长矛——矛尖黑漆漆的，散发着腐臭味。“让医官看看是什么毒。”他对陈武说，“分兵的好处就在这儿，他们以为能吃掉前队，没想到咱们的人从三面围过来，比他们的伏击还快。”
陈武踢开地上的长矛：“这下黑岩寨该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了。”
四、向导的“真心”
傍晚扎营时，赵信特意让伙房给向导老头端了碗肉汤。老头捧着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将军，你们真不烧寨子？”
“烧它干啥？”赵信坐在火堆旁烤着湿透的靴子，“我们是来讨说法的——去年你们抢了楚地的商队，杀了十二个护卫，得赔。但只要乖乖赔偿，咱们能不动刀就不动刀。”
老头抹了把脸：“黑岩寨的首领是我儿子，被族里的长老架着才干了抢商队的事。他要是敢投降，长老们能活剥了他的皮。”他忽然往赵信面前一跪，“将军，我带你们从后山的密道进寨，直接拿下长老们，我儿子肯定愿意归顺！”
石勇刚要说话，被赵信用眼色制止。“老丈，密道里有陷阱吗？”
“没有！那是我年轻时采药踩出来的路，除了我和我儿子，谁都不知道。”老头从怀里掏出块兽骨，上面刻着弯弯曲曲的纹路，“这是密道的图，从这儿进去，能直接到长老们的议事厅。”
赵信接过兽骨，指尖抚过上面的刻痕——纹路很深，显然刻了不少年，不像是临时伪造的。他抬头看向老头，对方的眼睛在火光下亮得惊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好。”赵信将兽骨递给陈武，“让斥候按图去探探，要是真有密道，明天就按老丈说的办。”
夜深时，陈武悄悄来报：“斥候找到了密道入口，是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里面确实没陷阱。那老头好像是真的想帮咱们。”
赵信望着黑岩寨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比昨夜少了许多，大概是落石阵和伏击都没奏效，寨子里已经慌了。“分兵推进不仅是为了防伏击，也是为了让他们看到咱们的实力。”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老丈愿意带路，说明咱们的战术起效了——百越人不是铁板一块，只要让他们知道投降比抵抗划算，就有人愿意站到咱们这边。”
陈武点头：“明天拿下黑岩寨，其他寨子肯定会老实不少。”
“不一定。”赵信看着跳动的火苗，“后面还有更大的部落，沼泽、毒瘴、落石阵……花样多着呢。但只要咱们把分兵战术练熟了，再难的林子也能闯过去。”
夜色渐深，三队士兵轮流值岗，篝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白天的行军虽累，却没一人受伤——分兵推进的战术像一张张开的网，将隐藏的危险一一过滤，而那位自愿带路的百越老头，成了这张网捕获的第一条“鱼”，也预示着这场丛林之战，正悄然转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石勇已经带着先遣队摸到了密道入口，手里的长棍轻轻敲打着洞壁，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钻了进去——前方的黑暗里，藏着黑岩寨的命脉，也藏着分兵战术的首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