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的冬阳带着疏淡的暖意,却驱不散校场上凛冽的杀气。赵信一身玄色铠甲,立在高台上,望着台下排列整齐的士兵——他们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胄碰撞的脆响与整齐的呼吸声交织,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将士们!”赵信的声音透过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南疆百越蠢蠢欲动,朝廷有意平定,我楚地将士,当为先锋!从今日起,整军经武,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出征!”
一、兵源整饬:去芜存菁铸锐旅
校场东侧的空地上,军医正逐一检查士兵的体能与伤势。一个左臂带伤的老兵伸直胳膊时,伤口处的结痂裂开,渗出细密的血珠。“你这伤是旧伤,抬不了重物,拉不了弓,”军医在名册上画了个圈,“去后勤营报到,负责粮草押运。”
老兵攥紧拳头,喉结滚动:“将军,俺还能打仗!去年平叛时,俺一刀劈了两个乱党……”
“战场不只靠勇力。”赵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勤是大军的命脉,押运粮草、看护伤员,同样是大功。你熟悉楚地地形,去后勤营能发挥更大作用。”
这场筛选持续了三日,共甄别出伤残士兵一百二十人,全部转入后勤营,负责军械维护、粮草运输、营地守卫等事务。与此同时,楚地青壮年的招募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告示贴出当日,就有三百余名农户、工匠前来报名,其中不乏曾在战乱中失去家园的流民。
“俺爹被百越人杀了,俺要参军报仇!”一个脸上带着疤的青年攥着拳头,把身份证明拍在案上。他叫石勇,原是岭南农户,家乡遭百越劫掠后逃难到楚地,听闻招募士兵,连夜从田里赶来。
赵信看着报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对负责招募的校尉说:“优先选熟悉山地、会水性的,南方作战,这些是保命的本事。”他特意让人在营中设了“识字班”,由文书教士兵认方位、识地图,“将来入百越山地,看不懂地图,认不清路标,就是睁眼瞎。”
新老士兵混编后,训练即刻展开。队列训练中,老兵喊着号子带新兵踢正步,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格斗场上,甲胄碰撞声、呼喝声此起彼伏,石勇凭着一股狠劲,竟在切磋中放倒了两个老兵;射箭场更热闹,新兵拉不开弓,老兵就手把手教,弓弦崩断的声音与“再用点劲”的鼓励声交织成一片。
“三个月后,你们要做到——听到号角能列阵,拿起兵器能格斗,看到旗帜能冲锋!”赵信站在高台上,望着校场上蒸腾的热气,知道这支由楚地子弟组成的军队,终将成为守护南疆的利刃。
二、军备升级:因地制宜造利器
军械坊的炉火日夜不熄,工匠们抡着锤子,将烧红的铁块锻打成枪头、箭头,火星溅在地上,像散落的星子。赵信走进坊内时,铁匠张师傅正拿着一把新打造的长枪端详:“将军您看,这枪杆用的是楚地的硬木,裹了层铜皮,轻便又结实,在山地里挥着不费劲。”
南方湿热,铁器易锈,铠甲过重则行动不便。赵信让人将旧铠甲拆开,去除冗余甲片,只保留胸甲、背甲和肩甲,重量减轻三成;头盔也改成了带透气孔的样式,内衬垫上防潮的麻布。“百越多山地丛林,笨重的铠甲跑不快,反而成累赘。”他拿起一顶新头盔,戴在石勇头上,“试试,能听清声音,转头不卡脖子,才算合格。”
针对百越的蛇虫瘴气,军中医官更是下足了功夫。他们带着药农进山采药,将雄黄、艾草、薄荷等药材按比例混合,炼制出防蛇虫的药膏,装在小陶罐里分发给士兵;又备下大量解瘴毒的草药,用烈酒浸泡成药液,装入竹筒,方便携带。
“这药膏涂在身上,蚊子不叮,蛇虫不靠近。”医官给士兵演示用法,指着罐底的刻度,“每日辰时、酉时各涂一次,别省着,命比药膏金贵。”
最费心的是攻城器械的改造。赵信让人将笨重的投石机拆解成可拆卸的部件,用硬木替换部分铁件,既能保证威力,又便于在山地运输;还仿制了岭南的“飞梯”,用韧性极好的藤条编织踏板,重量仅为普通云梯的一半,却能承受三人同时攀爬。
“百越多山寨,建在悬崖峭壁上,寻常器械根本用不上。”赵信指着沙盘上的山寨模型,对工匠们说,“你们造的不是死物件,是能跟着大军翻山越岭的利器。”
军备清点时,账册上的数字令人振奋:新造长枪三百支、短刀五百把、轻便铠甲两百副,储备防蛇药膏三百罐、解瘴药液五百筒,修复投石机、弩车等重型器械十余件。张师傅擦着汗笑道:“就是把家底掏空了也值!咱楚地的兵,不能输在家伙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