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条岔路通往镇上的集市,路面塌陷了一块,露出底下的烂泥。“这路走的多是赶集的百姓和商贩,”赵文标注了黄签,“不影响收粮,标黄签,秋收后修。”
最棘手的是一座木桥,桥板被烧了一半,只剩几根焦黑的横梁,底下的河水湍急如箭。“这桥通着三个村子,”赵文看着登记册,“修的话得用铁索加固,还得找会修桥的老师傅。”他在红签上画了个星号,备注“最急”。
四、民生队:学堂里的红签
民生队的排查带着几分酸楚。彭城学堂的屋顶被烧穿了,烧焦的梁木压在课桌上,地上还散落着被撕烂的书本。带队的女胥吏林秀捡起一本残破的《论语》,书页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这学堂是方圆十里唯一的蒙学,”附近的老秀才拄着拐杖赶来,颤巍巍地说,“三十多个孩子呢,现在只能在破庙里上课。”林秀默默插上红签,在册子上写:“彭城学堂:需松木梁五根、瓦片千片、笔墨五十套,十日可修”。
粮仓的情况稍好,叛军虽抢了粮食,却没毁仓房,只是屋顶漏了个洞。“这仓能装五千石粮,秋收前必须修好,”林秀标了红签,“不然新粮没地方放,要发霉的。”
民房区的黄签最多。大多是屋顶被掀、门窗被砸,虽不致命,却也让百姓住着不安稳。林秀在登记册上特意注明:“民房损毁多为小修,可组织百姓互助,官府补贴木料即可。”
五、汇总之夜:灯下的修复计划
天黑时,五队人齐聚县衙,将登记册堆了满满一桌子。赵信让人点起十盏油灯,逐本翻看,时不时停下询问细节。
“水利队十七支红签,全是灌溉设施,”赵信在舆图上圈出对应的位置,“九月秋收,八月必须修完,不然误了农时。”他提笔写下:“水利红签:优先拨付木料、砖石,调用民夫三十名,由李伯统筹。”
“道路队红签五处,其中木桥最急,”赵信看向赵文,“那座桥找老师傅了吗?”
“找到了,彭城的周木匠会修铁索桥,他说只要有铁索,五日就能架好。”
“好,明日就调铁索过去,让周木匠带徒弟先修桥。”
“学堂和粮仓,”赵信翻到民生队的册子,“林秀,你牵头,找二十个妇女帮忙糊窗户、扫屋子,工匠负责修屋顶,争取半月内让孩子们回学堂上课。”
至于城郭队的蓝签,赵信沉吟片刻:“西墙缺口派二十名乡勇守着,其他的先记下,等秋收后再说。”
最后,他看向众人,语气坚定:“修复资源由官府统一调配,每日汇总进度。记住,这些设施不只是砖石木料,是百姓的饭碗,是楚地的根基。早一天修好,百姓就早一天安稳。”
油灯在众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登记册上的字迹渐渐被批注填满,红签、蓝签、黄签对应的修复计划在舆图上形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窗外,秋虫鸣得正欢,仿佛在为这场深夜的谋划伴奏——战乱留下的伤痕虽深,但只要一步步补,一块块修,总有一天,楚地会回到它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