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眼神一凛,当机立断:“第二队断后,其他人跟我走!”
就在此时,营地东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樊哙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周勃等人的身影,怒吼道:“贼子休走!”长戟一挥,带着劲风劈了过来。
周勃举戟相迎,两戟相撞,火星四溅。“樊哙,你的对手不是我!”周勃借力后退,翻身上马,“有本事,管好你的粮草!”
樊哙这才看清营地中央的火光,右军的粮草已经烧得噼啪作响,火星被风吹到左军的粮草堆上,很快也燃起了火苗。他急得双目赤红,哪里还顾得上追周勃,转身嘶吼:“快救火!给我快救火!”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提桶打水,可粮草堆得太高,水桶递上去根本无济于事。更要命的是,风借火势,左军的粮草堆也烧了起来,那些印着“沛”“丰”的麻袋烧得最旺,因为里面的糙米干燥,还混着不少油脂(防蛀用的),火焰舔着夜空,映红了半个天际。
周勃率队撤出三里地,回头望去,刘邦军的粮草营已成一片火海,连夜空都被染成了橘红色。隐约能听到哭喊声、怒骂声、水桶倒地的声音,像一场混乱的悲歌。
“将军,我们烧了多少?”身边的亲兵问道。
周勃估算着:“右军粮草全烧了,左军烧了大半,剩下的……也该被踩烂了。”他勒转马头,“回营!”
成皋城头,天宇一直站在箭楼里观望。当看到刘邦军方向燃起冲天火光时,他缓缓转身,对陈平道:“算算时间,刘邦军的粮草,撑不过半月了。”
陈平拱手:“主公英明。只是樊哙毕竟勇猛,今夜虽失了粮草,怕是会疯狂反扑。”
“反扑?”天宇望向东方渐亮的天色,“他连士兵的肚子都填不饱,拿什么反扑?明天起,让士兵们在城头多备些干粮,看着刘邦军内讧就好。”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刘邦军就乱成了一锅粥。右军士兵得知粮草被烧,本就不满的情绪彻底爆发,英布带着人冲到左军营地,指着樊哙的鼻子骂:“好你个樊哙!只守着你们沛县人的粮草,我右军的粮草烧光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樊哙也是一肚子火,昨夜救火时被掉落的木梁砸伤了胳膊,此刻捂着伤口怒吼:“是你们自己守不住西侧!现在怪谁?!”
双方士兵互相推搡,很快就动起了手。刘邦闻讯赶来,气得浑身发抖,拔剑劈了旁边的旗杆:“都给我住手!”
可没人听他的。右军士兵喊着“分粮!分粮!”,左军士兵骂着“降兵就是降兵,就该饿着!”,混乱中,不知是谁放了一箭,正中左军一名小校的肩膀。
“反了!他们反了!”樊哙怒吼着拔剑,一场内讧就此爆发。
成皋城头的士兵看得真切,纷纷向天宇拱手:“主公神机妙算!”
天宇望着那片混乱的营地,目光平静。他知道,烧毁粮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饥饿会像瘟疫一样蔓延,猜忌会像毒藤一样疯长,刘邦军的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风从城头吹过,带着远方烟火的气息,天宇的披风在风中舒展,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鹰。这场仗,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