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楚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周兰浑身是血,靠在一辆翻倒的粮车上,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个士兵。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散落的粮食,突然明白了汉军的用意——他们不仅要抢粮草,还要彻底打垮楚军的士气。
“弟兄们,”周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咱们护不住粮草了,但不能让汉军太得意。把剩下的粮车都点了!”
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掏出火折子。很快,熊熊大火燃起,粮车在峡谷中烧成了火龙,浓烟直冲云霄,连阳光都被染成了橘红色。
“好!烧得好!”周兰狂笑着,举起长矛冲向山坡,“汉军狗贼,来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刚冲没几步,就被一支冷箭射穿了胸膛,倒在火光照亮的峡谷中,眼睛还圆睁着,望着江东的方向。
李信放下望远镜,对传令兵道:“骑兵出击,清理残敌,别留下活口。另外,把火再烧大些,让东边的项羽也看看,他的粮草没了。”
骑兵营如潮水般冲出,马蹄声震得峡谷都在发抖。残余的楚军士兵要么被斩杀,要么跳进了峡谷旁的深潭,却被早有准备的弓箭手一一射穿。火光中,楚军的旗帜被踩在马蹄下,很快化为灰烬。
半个时辰后,峡谷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粮车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响起的箭矢落地声。李信下了树,走到周兰的尸体旁,踢了踢他手中紧握的长矛,漠然道:“倒是条汉子,可惜站错了队。”
传令兵来报:“将军,粮草都烧光了,没留下一点。楚军后卫三千人,除了少数跳崖的,全灭了。”
“跳崖的不用追,”李信整理了一下盔甲,“让他们去给项羽报信,告诉他,阴陵这儿,有我等着他。”
此时,东边的楚军主力正在急行军。项羽勒住马,回头望向阴陵的方向,那里浓烟滚滚,红得像血。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大王,怎么了?”身边的亲兵问。
项羽没说话,只是策马加快了速度。他有种感觉,阴陵的密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他,比淮河的江水更冰冷,比天宇军的箭矢更致命。
钟离昧的死还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如今后卫队和粮草又可能出事,他不敢想象,这趟回江东的路,还要付出多少代价。
密林深处,李信站在峡谷顶端,望着项羽主力远去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知道,没了粮草,楚军主力撑不了多久;而阴陵的这场伏击,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会在每一条通往江东的路上都设下陷阱,让项羽和他的江东子弟,一步步走进绝望的深渊。
夕阳西下,阴陵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楚军后卫的覆灭,像一个不祥的预兆,笼罩在楚军主力的头顶。项羽回头望着那片火光,手中的霸王枪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天宇军的脚步,比他想象中更快、更狠。
而峡谷里,燃烧的粮草发出最后一声爆裂,火星冲上天空,像是为这场伏击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阴陵的杀机,才刚刚拉开序幕。